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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連疼都貪戀。

&ldo;……你……一，定……要殺……我？&rdo;

鬼不說話了，又抬起劍鋒。

&ldo;知！知道了！&rdo;

鬼又停下了。

小河說：&ldo;那……讓我，自己……死吧。&rdo;

鬼猶豫得很明顯。

&ldo;你都要……幫我……早死，了……還不，準我多……活片，刻？&rdo;

鬼想了想，站起身，退後。

小河想了想，沒說出那句&ldo;謝謝&rdo;。

鬼方起身時，小河就感覺呼吸順暢了很多，還耳聰目明，也像有了力氣。

她猜想自己現在，一定紅光滿面。

聽人說，這叫&ldo;迴光返照。&rdo;

&ldo;那個。&rdo;

小河一喜，她連說話都順暢了？！

鬼湊近，&ldo;？&rdo;

&ldo;不是，你讓一讓。&rdo;小河說，&ldo;你擋到我看月亮了。&rdo;

&ldo;……&rdo;

鬼走到對側，拱門下，抱霧劍坐下，守著她，但不看她。

小河背靠門扉，仰頭，望皓白的月。

方才幾個時辰，一直匆匆忙忙，慌慌張張。

這會兒得閒了，才發現這夜，竟然這麼天朗氣清。

月夜多靜，多美。

可她臨死才意識到。

但她終歸是意識到了。

小河整整神思，深吸一口氣，張口，念‐‐

&ldo;馬坡牛肉麵。&rdo;

&ldo;東孫小火鍋。&rdo;

&ldo;八塊腹肌男。&rdo;

&ldo;軟萌眼鏡娘。&rdo;

鬼像被鬼擾了，不禁轉頭看她。

只見那周身淌血，狼狽望月的僧人，眼裡賊拉的亮。

&ldo;夏天夜晚的風。&rdo;

&ldo;冬天踩上雪地。&rdo;

&ldo;早晨貓來探我的呼吸。&rdo;

鬼終於忍不住了，&ldo;你幹嘛？&rdo;

&ldo;我在細數我生命中美好的時刻。&rdo;小河瞥他一眼，&ldo;怎麼？你要幫我完成我最喜歡的舞蹈？&rdo;

&ldo;……&rdo;

小河知道自己時間到了。

她忽然安靜，不想再去驚擾這場生命。

她還能看，還能想，還有月光照亮她，還有疼痛可以感知。

原來生命賦予的一切，她都這麼貪戀。

不論美或不美，不論快樂或痛苦，她都不捨得放棄。

&ldo;我沒活夠。&rdo;

她最後說。

而後，意識消散，一切化歸虛無。她或許感受到身體向後仰去，但她最清晰的記憶是……

糟！

忘了問那個鬼！

他能變成鬼，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啊？！

好啊！

變變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