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布行的危機(第1/2 頁)
西安城內,南大街,福記布行。
鄧如月平靜的坐在布行後院,手裡正耐心的織著一個帕子。
百無聊賴的鄧福從空無一人的鋪子走了過來,手裡端著一盆髒水。
由於沒有客人,鄧福每天就靠著這擦擦那搬搬來消磨時間。
“福伯,歇息一下,那前廳乾淨的我都有點不敢進去了。”
這時候鄧如月的貼身丫鬟小柳從後院端了一碗蓮子羹過來,嘴裡嘟囔著對鄧福說道。
“你個小丫頭知道啥,我把前廳打掃的越乾淨,客人來了看著就更舒服。”
鄧福將盆裡的水澆在後院幾株芍藥葉下,然後又從一旁的水缸裡沖洗舀了一盆,這是又要去前廳擦洗了。
“福伯,手續的事情你去西安府問過了嗎?”鄧如月放下手上的針線,淡淡的問道。
“問過了,不過沒見到府尹大人,只見到了戶房的楊管事。他說咱們這個交易的文書上缺了上一任房主的手印,得把這個手印補上才作數。
不過小姐也不必擔心,我已經走了自己的門路,讓人去找了經歷司的知事,想來明天就會有回信了。”
鄧福放下手中水盆,轉過身來恭敬的說道。
“還明天,上一回西安府那個狗屁戶房楊經承來的時候可說了,五天之內辦不齊手續,咱這鋪子就得關門。”小柳把手上的碗勺放在了鄧如月面前,直起身子氣呼呼地對著鄧福說道。
明朝的州府衙門,也按照六部的制度,設了吏、戶、禮、兵、刑、工六房。各房的辦事人員都是吏員沒有品級,所以一般也就稱呼其為典吏,或者也可以叫經承。
而鄧福提到的經歷司,則是知府衙門掌管各種文書出納以及府衙各項綜合事務的機構,經歷司知事是司裡的二把手,雖然只是正九品,但也是正兒八經的官了。
“這件事單找經歷司的人恐怕沒用,他們雖然官位比那些典吏高一些,但典吏多為本地人,在西安府有些根基,他們未必會把一個九品知事放在眼裡。”
國公家的姑娘,這樣的盤根錯節的權力鬥爭她沒少見過。
“齊家染坊那邊怎麼說,咱們的第二批貨已經押了兩天還沒送來,這是要違約嗎?”鄧如月眉頭微蹙,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淡的樣子。
“我已經打發鄧樂去問了,算算時間一刻鐘之前就差不多該回來了。”
正在這時,前廳傳來了一陣慌張的腳步聲。
“福伯、福伯不好了。”一個年輕的小廝從外面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小廝身上的衣服已然被撕開了好幾道口子,帽子也不知哪裡去了,頭上原本的木簪子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散亂的頭髮只是用一個帕子綁了個鬆散的髮髻,臉上的泥土清晰可見。
“坐下,慢慢說。”福伯拿起剛剛擦桌子的抹布,在清水裡洗了一番,然後徑直遞給了這個叫做鄧樂的小廝。
“小姐、福伯。”看見鄧如月也在這裡,鄧樂先行了一禮。
“小的趕到齊家染坊的時候,他們先是說自己在吃午飯,讓我等會。我就一直在門口等到他們家有人出來,這才又迎上去找他們的大掌櫃。
他們本來藉口大掌櫃不在,要不是我親眼看見他就躲在貨架後方,可能就被他們給搪塞過去了。”
接過抹布在臉上胡亂的擦了兩下,稍微喘了口氣的鄧樂繼續說道:
“我把他們掌櫃從貨架後面請了出來,就問他咱們家布的事。可他卻說他們染坊最近出了些事故,來不及做咱們家的貨。”鄧樂說著氣憤的站了起來,把手裡的抹布狠狠的拍在了椅背上。
“來之前路過的時候我特意去他家染坊看了,裡面的布掛的是滿滿當當,染好的新布甚至庫房都擺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