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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灰灰插話進來：&ldo;我不跟他睡。&rdo;

楊勁回應得也乾脆：&ldo;我送不了。&rdo;

楊銳低聲問：&ldo;你有事兒？&rdo;

楊勁音量如常：&ldo;嗯。有事。&rdo;說完抿了口茶，看向主座：&ldo;我得去給許言午女士上柱香。&rdo;

全桌人只覺兜頭一陣冷氣。

楊勁又說：&ldo;有個電影你們看了嗎，美國人拍的動畫片，說死去的人要有活人記得，才能在另一個世界活著。如果活著的親人把他忘了，家裡不再擺放他的照片，他就真的要死了，像一陣煙一樣，散了。&rdo;

說完無視其他人，直視楊國強：&ldo;您說，我媽她，現在在哪兒？&rdo;

說完嘆了口氣，看著一桌珍饈美味：&ldo;也不知道吃的什麼年夜飯。&rdo;

他夾起自己盤子裡的冰草，穩穩地放進楊國強的碗裡。

小灰灰疾皺著眉頭，目光追隨著他，看他做完這系列動作。

楊銳看老公捏了捏眉心，滿桌熱菜全部幻化成蠟像標本。

楊勁擱下筷子，起身繞過桌角，捏了捏楊銳的肩膀：&ldo;姐，抱歉，我不該來。&rdo;

小灰灰擱下酒杯，冷眼看他：&ldo;小舅舅，你能懂點事兒嗎？&rdo;

楊勁沒理他，去臥室穿外套。小灰灰跟進去：&ldo;你是故意的。&rdo;

楊勁穿衣服，沒理他。

&ldo;你哪來的底氣？你一個人疼，所有人都要跟著你哭嗎？&rdo;

楊勁穿好衣服：&ldo;我走了。&rdo;

小灰灰巋然不動，臥室沒開燈，門外的燈照進來，生生映出一個比例極不協調的碩大影子。

&ldo;你去哪？你看不出來，所有人都讓著你嗎？別人都活該讓著你，你是這麼覺得的？&rdo;

楊勁走近，想要透過那道門，小灰灰奮力把他抵在門邊，用極低的聲音說：&ldo;我行，外面的人也行，但是她不行，你不要耍她。&rdo;

楊勁語氣完全不想對抗：&ldo;你說誰？&rdo;

小灰灰剛喝了酒，額頭血管異常明顯，那條血管居然成為他臉上明顯的分水嶺。

他咬著牙關說：&ldo;你知道是誰。&rdo;

楊勁拍拍他肩膀：&ldo;take it easy你要不說我都把她忘了。&rdo;

楊勁走過客廳時，桌上的三人都站了起來。楊國強手在空中虛按了按，示意楊銳夫婦坐下。

楊勁換好鞋準備推門時，楊國強站到他身後：&ldo;聽我一句勸。&rdo;

楊國強穿了白襯衫，外面罩一件v領羊絨背心，衣服質地精良，他站得也直，可頭頂的光打下來，腹部的輪廓是藏不住的。

楊國強說：&ldo;不要再跟貴金屬的人接觸，跟馮伯伯也要少說話。年後可能有些變動。&rdo;

楊勁看了看他的眉心，眼神依舊冷淡，楊國強並未介意。

他扶著玄關的置物架，明明沒有劇烈運動，可呼吸有點發緊。楊銳的父親說：&ldo;也替我上柱香。&rdo;

※※※※※※※

路線並不複雜，楊勁沒開導航。再加上這個特殊日子，路上十分冷清。

晚上八點半左右，車子駛出隧道。

視野裡，那個拱門形狀的光斑，從指甲大小逐漸放大，待車子穿過拱門時，視野裡的山河景緻大不一樣。楊勁對此記憶猶新。

半年前，他驅車來過一次。當時是夏季，隧道那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