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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在洗澡，她在衛生間裡喊了句什麼，李清一按指令去開門。

門一開啟，楊勁就站在門外，還穿著白天那一身。

多日未曾見面，李清一把過年那兩天的事，在腦中翻騰了幾百遍。

有時吃著飯，莫名停下來。有時夜半醒來，腦子裡竟是某個熟悉的情景。

於是，生活被過成了碎片，反倒是腦中的記憶被扯成長條、揉作一團、幻化成滿天泡泡，愈發清晰和連貫起來。

李清一呆愣愣的，楊勁可沒有。他站在門外，身形像一堵牆，帶著奔流的血液汩汩作響，攜著熔岩般的溫度撲面而來。

李清一此刻覺得，白天的見面不算見面，此刻之前，短暫的兩天相處記憶，是二人關係的絕佳輪廓，增一分太赤，少一分太淡。

她寧願活在記憶裡，活成永恆。

但是現在，楊勁開啟了故事的第二季。此人帶著忽冷忽熱、走向不明的氣場，在她工作的城市，她的同事、朋友面前，不容質疑地牽她入場，走入一個劇情。

她在排斥。

楊勁說：&ldo;我能進來嗎？&rdo;沒有探頭探腦，但對此刻李清一家中情況早已瞭然。

話音未落，李清一迅速攔截：&ldo;不能。&rdo;

同時把門關小了一點。

與此同時，腦中的李清一更加懊惱：&ldo;李清一，你在說什麼？你語氣太硬了，你知道嗎？怎麼能跟人家這麼說話呢？&rdo;

李清一經自己提醒，想要緩和語氣：&ldo;那個……我是說，我……有點晚了，我室友在洗澡……&rdo;

楊勁靠在門框上，以便從更小的門縫裡與她對話。

&ldo;那怎麼辦？&rdo;明明沒有怪她的意思，又把問題拋給李清一。

衛生間裡水聲止歇，傳出一個女聲：&ldo;這麼晚誰的快遞，你叫外賣了？&rdo;

感覺室友在擦頭髮，肯定沒有那麼快出來，可李清一急得跺腳。

她壓低聲音說：&ldo;你等我一會兒。&rdo;

楊勁點點頭，門呯的一聲關上了。

下一秒又開啟，李清一用更低的聲音說：&ldo;你去樓下等我！&rdo;

楊勁靠著門，很閒適地看著她，沒動。

李清一把手伸出來，朝樓梯的方向擺了擺：&ldo;快去。&rdo;

第56章

※※※※※※※

室友進來時, 李清一已經穿戴整齊。

室友按著額頂的濕發糰子, 狐疑：&ldo;你要出去？&rdo;

李清一順了順臉側的頭髮，順得有點用力, 頭髮起了靜電, 春天空氣乾燥，這也避免不了。

可她顯得六神無主。

室友輕車熟路，走到床頭，拉開她的床頭櫃，扯出一臺吹風機。

走到門口回頭看, 李清一還站在鏡子前。

室友問：&ldo;還回來嗎？&rdo;

李清一隔了一秒：&ldo;啊？&rdo;

&ldo;我問你幾點回來。&rdo;

&ldo;我帶鑰匙了。&rdo;說著開啟包確認鑰匙在, &ldo;你把門鎖好。&rdo;

所答非所問, 室友張了張嘴，停止了追問。

楊勁坐在車裡, 看著李清一走出樓門, 張望一下，走向他的車。

車門關上後，靜默了一會兒, 楊勁才問：&ldo;過年新買的？&rdo;

李清一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