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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那個膠囊大小的容器就在他左側兜裡，李清一提到章燃，他下意識捏了捏它。

&ldo;他走了。&rdo;

&ldo;嗯？哦。&rdo;

&ldo;趕飛機，去英國。&rdo;

&ldo;今天傍晚的飛機，那確實該走了。&rdo;

楊勁隨意問道：&ldo;他跟你說今天傍晚的飛機？&rdo;

李清一眯起眼睛，困惑地看著楊勁。大腦剛剛啟動，她不明白航班時間這種事情還有什麼強調的必要。

她喝光杯裡的水，吞嚥的聲音很魯莽，把杯子放回床頭桌時，才發現自己穿得很少……被子滑了下來。

她慌忙裹緊被子，身體和大腦才同步起來。

她突如其來的警覺和慌亂都在楊勁的意料之中，楊勁沒看她，看著空杯子問：&ldo;還要嗎？&rdo;

李清一舔舔嘴唇。

楊勁腿邊有個超市塑膠袋，他從裡面拿出一瓶水，緩慢淡定地擰開瓶蓋，把杯子倒滿。

李清一盯著他的一系列動作，腦中卻警鈴大作。李爸早就告誡她，女孩子在外面，輕易不要喝酒，喝酒有發生壞事的可能，嚴重的會有多嚴重誰都難預料，但最輕微的，也是醉酒失態、胡言亂語、風度盡失、留人話柄。

李清一故作淡定，心中暗暗嘆氣，昨晚怕不止胡言亂語那麼簡單。

杯子再次遞到她面前，她剛想開口問，楊勁卻搶先道：&ldo;先穿衣服，我出去一下。&rdo;態度中立，並無感情色彩。

半小時後，楊勁敲門。

李清一迅速洗了個澡，把自己打理好，在這個過程中，努力驅散腦中的渾渾噩噩。

她發現兩個事實：

第一，她的衣服不是自己脫的，雖然被整整齊齊擺放，可不是她習慣的折衣方法；

第二，她遺失了一段記憶。她最近的記憶是喝酒，先是啤酒，再是白酒，章燃坐在她對面。再向前追溯，是海邊，巨浪捲起厚厚的浪花，歡快又洶湧，她對章燃說：&ldo;你以後會變成了不起的人。&rdo;

之後就是半小時前：楊勁合衣坐在她對面，告訴她章燃已經走了，時間是翌日中午。

聽到敲門聲，她把窗簾開到最大，遠處是冬日海灘，海岸線已經退到遠處。

楊勁進來後，一直默不作聲，也沒有看她。窗簾開啟後，房間裡事物件件分明，楊勁掃視一圈，最終決定走到窗邊，開啟半扇窗。

李清一已經穿戴停當，走過去和他一起看窗外。

&ldo;你……什麼時候到的？&rdo;

&ldo;昨天晚上。&rdo;楊勁咬著後槽牙，&ldo;準確地說……今天凌晨。&rdo;

&ldo;章燃怎麼走了？&rdo;

楊勁扭頭覷她，胸腔裡懷著一口氣，一直沒吐出來。

&ldo;我的意思是，章燃他……&rdo;她想問，黑燈瞎火的，你是不是把人趕出去了？

&ldo;他不該走嗎？&rdo;楊勁只扯了扯一側嘴角，做了個嘲諷的表情，眼神裡卻有掩不住的恨意。

李清一下意識順了順頭髮，發尾還是濕的。她覺得楊勁是在質問她，又覺得解釋起來更加彆扭：&ldo;章燃好像有點抗拒你們給他安排的出國留學，情緒挺低落的，昨天一起喝了點酒，沒想到本地啤酒後勁兒這麼大……&rdo;說著又覺頭又重又悶，兩個拇指頂住太陽穴，雙手捂住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