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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勁自己認真喝起粥來，就著褡褳火燒，不緊不慢吃了半碗粥。

李清一也吃了幾口，有米下肚，她才感覺到胃裡沒東西，像個空布袋子。

&ldo;你喝多了，在飯店門口打車。&rdo;

李清一停下咀嚼，生怕聽漏了某個細節。&ldo;你怎麼知道我在那？&rdo;

&ldo;我出差來北京，剛好在那附近辦事，路過就看見你。&rdo;

這個回放合情合理，李清一沒話說。

楊勁又喝了一大口粥：&ldo;你回來作了半宿……&rdo;

&ldo;這是你的房間？&rdo;

&ldo;我出差一直住這。&rdo;

&ldo;你出差幹嗎？&rdo;

&ldo;開會。&rdo;

李清一試探地問：&ldo;在那麼偏的地方開會？&rdo;昨晚吃飯的地方，與今早醒來的地方相比，的確不太和諧。

&ldo;北京是你家開的？別人不能來？&rdo;

&ldo;那倒不是。所以……我沒給你打電話對嗎？&rdo;

&ldo;你手機裡還有我電話嗎？你心裡還有我這個人嗎？要不是我求你，你不是打算拔腿就走嗎？&rdo;

被這樣逼問，李清一半天沒動勺子。

&ldo;吃飯！&rdo;楊勁看著她又喝下一口粥，突然意識到，這是個絕佳的機會。

他輕咳一聲，輕聲慢語地說：&ldo;這次……你不用吃藥。&rdo;

李清一勺子停在空中，她感覺手在微微發抖。

&ldo;我有措施。&rdo;楊勁乾脆整個身子轉過來，眼睛直直地看著她說。

李清一鬆手，勺子掉進碗裡，她一顆心沉沉地下墜，一直無法觸底，直至眼底浮出淚來。

楊勁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等待她下一步反應。

李清一扭轉頭去，深吸幾口氣，對自己說：&ldo;算了。&rdo;

語罷作勢要起身，楊勁急忙用手輕搭上她的腿：&ldo;不再吃點？&rdo;

李清一猛地扯開他的手。

楊勁也不惱：&ldo;你來什麼勁？我還沒急呢，計程車上就不老實，人家司機還以為我給你下藥了，我也沒法跟人解釋。不是我說你，女孩子也有酒量好的，可是你，真的不適應喝酒，往後一點酒都別喝，明明醉成一灘泥，勁兒還賊大，釦子差點讓你扯掉……&rdo;

宿醉之人，臉上本來沒什麼血色，細品他這番話，臉頰和耳根都紅了。哪裡還有大腦思考與分辨。

楊勁心中暗喜，嘴上卻平淡地說：&ldo;昨天有幾通電話找你，我只接了你同事的。&rdo;

李清一百爪撓心，又擔心他在同事那捅出什麼婁子。

楊勁一猜一個準兒：&ldo;放心，我只說你安全到家了。沒說別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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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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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李清一來說, 這是難得的三天假, 也是她期待已久的返鄉。

她從雜誌社辭職，也就是小半年前的事, 可這半年來, 從工作內容到生活環境，再到對世界、對自己的認知，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北京的入冬是浸入式，但是老家已經下過幾場雪。

高鐵剛出發，她就拍了窗外被速度拉扯變形的景色, 發了一條朋友圈, 文字是：到不了的遠方, 回不去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