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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一點都不憐憫楊勁。

眼看他囂張地自說自話，突然摘下手機，驚訝地盯著黑下去的螢幕，重新撥號，契而不捨，一遍又一遍……教練隱隱浮起一絲快感，他對此刻虐到楊勁的人有一點點印象，想必是那個楊勁帶去健身房的小姑娘。

表面上看，那姑娘完全不是楊勁的對手，涉世不深又無欲無求，手上也沒什麼致命的牌。

以他對楊勁的瞭解，自然是不看好。

可是鬼畜如楊局長，今天竟然撒潑打滾，像個殺馬特少年，就有點不合邏輯。

二人剛好路過一家大超市。這裡白日門庭若市，為了防止有人將超市手推車帶走，門前廣場圍了一圈半米高的柱子，裡面擺了幾張塑膠桌椅，白日撐起的遮陽傘，此刻也收了起來，有的沒被束好，傘布在夜風裡獵獵作響。

楊勁趔趄著拉過一把塑膠椅子，就近坐下，把手機放在塑膠桌上，警覺地盯著撥號中的螢幕。每每自動結束通話，他再狠戳螢幕，重新撥號。

教練無奈地坐他對面，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幫他按滅手機：&ldo;動真格的了？&rdo;

楊勁委頓地窩在塑膠椅子裡，他醉得難受。

教練也沒心疼他：&ldo;真羨慕你，都這歲數了，還傷筋動骨的。&rdo;

楊勁歪著頭，半閉眼：&ldo;羨慕個屁，人生如戲，認真了才有意思。&rdo;

教練說：&ldo;我早說過吧，有些人和事，要稍加努力，情況就不是現在這樣。&rdo;

楊勁歪著頭，半天沒說話，突然坐起湊到桌前：&ldo;你說，我是不是該給人點補償？問題是，她現在拒絕對話，更別說見面了。&rdo;

教練看著滿臉真誠的楊勁：&ldo;你不怕她獅子大開口？&rdo;

楊勁又窩回椅子，仿若聽到萬分之一的可能。&ldo;怕。怕她要我的人。&rdo;說完捂著臉，肩膀抖了抖，教練看不清他臉，也不知道是哭是笑。

教練說：&ldo;我看那女的不像。要不然，你直接匯款？也不用打電話，也不用見面，你的目的也達到了‐‐你不就是想渣得心安理得嘛。&rdo;

楊勁微微抬起頭，像在認真思考教練的提議。

※※※※※※※

和園裝修竣工。

剛好沒幾天就是許言午的祭日，楊勁提前驅車去掃墓，他心中隱隱覺得，母親生前的住處被改造了，要第一時間知會一聲。

城西發展建設得慢，墓園周邊環境沒什麼變化。但許言午的墓被人簡單打掃過，楊勁以為是看守墓園的人例行打掃，細看不是，其他墓前仍有被曬褪色的模擬花環，只許言午墓前雜草被除，翻出些新土，還擺了一束鮮花‐‐鹿角海棠。

許言午喜歡鹿角海棠，這種花雖不名貴，但花店裡並不常見。

肯定不是楊銳和小灰灰，他們來楊勁不會不知道；

許言午生前好友方傑教授，手術是一臺接著一臺，她也沒來掃過墓，她就是不個感性的人；

剩下楊國強，楊勁扯扯嘴角，在駕駛座位冷笑一聲，楊國強這段時間自顧不暇，臨近退休，差點晚節不保，連前幾年任職的財務、人事狀況都被查得底兒掉，焦頭爛額護住頭頂烏紗，哪還有閒情悼念清淡如水的夫妻情分。

按下心中疑竇，想到眼下要做的事‐‐楊勁今晚有安排。

為慶祝和園裝修完工，他要在和園請客吃飯，俗稱&ldo;暖灶&rdo;。

這事他沒跟楊銳一家說，只把放暑假的小灰灰用上，安排他買炊具、買碗筷、買菜、張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