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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一筆單

儘管下班前聞螢換了衣服, 還讓同事幫忙確認身上散了味，觸到林謹承暗淡的眼神，她仍然下意識地心虛, 想躲開。

可惜裝下兩個人的按摩浴缸避無可避, 她哪怕縮到角落，離他不過咫尺。

聞螢在水下抱著腿, 把頭扭往一邊不去看他。

便也錯過了他眼裡受傷的情緒，她抗拒的姿態讓他們如隔萬裡。

聞螢知道他在想什麼，風輕雲淡地說：&ldo;煙味不是別人留下的，是我自己。&rdo;

&ldo;誰教你的?&rdo;

&ldo;沒有人。&rdo;

&ldo;為什麼?&rdo;

&ldo;心情不好，想變精神一點。&rdo;

&ldo;那也不用……&rdo;林謹承垂下眼, 睫毛掛著水珠，面色陰沉。

因為林肇言患有哮喘，家裡向來整潔清爽, 父子都沒有吸菸的嗜好，林謹承對煙味敏感且憎惡。

這些聞螢都知道，於是辭色挑釁地問：&ldo;你是不是討厭我了?&rdo;

&ldo;不是。&rdo;他不經猶豫。

幾下清晰的水聲響過，林謹承坐到她身邊。

手臂橫過她的小腹，他摟抱聞螢, 下巴墊在她的肩骨上。

白色小方磚矇住一層厚重的水汽，凝結的水滴下滑, 像流淚的臉。

林謹承說：&ldo;我不會討厭你, 你想抽就抽。願留在鴻海，或者去景升, 都隨便你。是幫我，還是做自己的事，你決定。但是你不可以愛上別的人，也不能從我身邊離開。&rdo;

&ldo;答應我。&rdo;他嗓音低而輕，加重了擁抱的力氣，像乞求安慰的小孩把頭枕在她胸前。

指腹撫過他濕漉漉的發茬，聞螢發覺他這麼說，很難再掀起她內心的波瀾，傷感地應一聲：&ldo;好。&rdo;

嘉和電子在數碼港，離景升有十幾站地。

盛夏的陽光灼亮，近乎發白，整座城市泡在不透風的溽熱中。

撐起陽傘離開公交車的空調，聞螢後背很快滲出汗。

前後望不見幾個人，路面像要被烤化了一般，還是燙腳的。

聞螢按照與嘉和電子丁總的秘書約好的時間，中午兩點準時到。

誰知樓下的保安得知她是銷售，立刻將她拒之門外，嚴詞厲色地說：&ldo;別打擾人家上班了行嗎?你們這些賣三無產品的，不要蒼蠅一樣盯著不放，我都被人投訴好多次了。&rdo;

聞螢笑容滿面地遞上名片，&ldo;我不是賣三無產品的，這是我名片，和十二樓的嘉和電子約過時間了。&rdo;

&ldo;那就讓他們下來接你，我不能隨便放人上去，外賣都不行。&rdo;

&ldo;……這樣。&rdo;

聞螢稍後聯絡秘書，對方讓她把手機拿給保安。

他們大概認得，保安掛了線，態度緩和許多，&ldo;行，你上去吧，有卡嗎?&rdo;

&ldo;卡?&rdo;

&ldo;十二樓只有嘉和一家公司，坐電梯要刷卡。&rdo;

&ldo;可我沒有。&rdo;

保安笑了笑，眼中流露一絲同情。

聞螢再打給秘書，嗅出語氣裡的不耐煩。

對方說手裡正壓著事，沒空下樓，讓她等等，隨後利落地掛了電話。

然而一等便是兩個小時。

期間保安給聞螢接了杯水，同她簡短地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