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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蜻蜓發自內心地笑了，這頭小豹子，有時候還挺可愛的，&ldo;那行，咱們現在就開始吧。&rdo;

潘雲豹高高興興把書在她面前攤開，給她上起了第一課，&ldo;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rdo;

一句話，不到二十個字，擴充套件開來，潘雲豹卻整整講了小半個時辰，他還很不好意思，&ldo;我沒大哥講得好，好些例子記不清楚了。&rdo;

可是張蜻蜓已經受益匪淺了，&ldo;我覺得這書上的道理還真是挺有意思的，有些平常我心裡明白的東西，給他這麼一說，倒更加清楚了，你以後天天來給我講。&rdo;

小豹子當然是求之不得，不過……他很羞澀地伸出一根手指頭指指桌上的筆墨，&ldo;那你也得做功課才行……吧？&rdo;

這個當然張蜻蜓應承下來，潘雲豹拿起紙筆，&ldo;把這一句話，寫上二十遍吧，等明晚上我來考你，報出哪個字，你就得默出來。&rdo;

這……這個要求是不是有點高？她連橫豎撇捺都沒怎麼搞清楚，一下寫這麼多字，可不要她老命了？張大姑娘提了個折衷意見，&ldo;我能指出來，這樣行不行？&rdo;

小豹子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ldo;大哥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只有多寫才能記得牢。我只給你二十遍，我哥給我佈置的功課都是上百遍的。&rdo;

那你真挺不容易的，張蜻蜓對他忽地有了無限同情。

因為潘雲龍教導得方，所以潘雲豹學起來似模似樣，給張蜻蜓捧了一匣子自己小時候用的識字方塊，又在一張白紙上替她將這些生字從起筆開始，一步步分解了，最後組合成字，讓她照著模仿就行。

這下張蜻蜓徹底啞然了，想推說不知道也不成了。小豹子笑道：&ldo;這都是小時候哥哥教我的，你試試，記熟了就再不會錯了的。&rdo;

得這下張蜻蜓抓慣了殺豬刀的手只得提起毛筆，開始寫字。

墨一落地，她自己都羞愧難當。一個個字寫得張牙舞爪，七歪八斜，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可是潘雲豹絲毫沒有笑話，&ldo;剛開始都是這樣的，我那時候學寫字，可沒少挨板子。&rdo;

話雖這麼說，可張蜻蜓還是覺得羞愧難當，實在是太醜了。

小豹子想想，忽地伸出手，包住了張蜻蜓的小手，在紙上開始一筆一劃地寫著，&ldo;你看，就這樣寫，這樣就好看多了，是不是？&rdo;

離得這麼近，連彼此的心跳似乎都清晰可聞。小豹子的鼻息淡淡地噴吐在張蜻蜓的鬢邊，來回拂動著那幾縷散落下來秀髮，不住地在臉頰上摩擦著，直癢到人的心底。

這樣的一種親暱是張大姑娘生平從未體驗過的，她也不知怎麼了，就覺得心跳得越來越快，耳根子止不住地開始發燒。直覺地開始懷疑，是不是房間裡的火盆燒得太暖了？一定是，一定是，要不然她的手心裡為何會慢慢地都攥出了汗？

偷眼看近在咫尺的小豹子，此時的他反倒收起了平日裡的嬉皮笑臉，非常認真而專注地握著她的手在雪白的宣紙上慢慢移動，寫出一個又一個工整漂亮的漢字。

嘴裡還不住唸叨著，&ldo;你瞧，這個起筆應該這樣，先出去，再往回收一點，回來也要收一點。這個豎也是，但這個豎就不用了……&rdo;

明亮的燭光，在偌大房間裡耀出一室的橙黃，在寒冷的冬夜裡顯得分外溫暖。而映在身畔那人的臉上，亦是越發地顯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