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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蜻蜓要去接,可週奶孃還不肯給她,&ldo;瞧把你手弄髒了!&rdo;
張蜻蜓真是搖頭,這個奶孃,也太慣著自己了,一把搶過藥酒,&ldo;說了我來就我來!手髒了洗洗不就乾淨了?你忍著點疼啊!&rdo;
&ldo;那可真是難為你了!&rdo;周奶孃給她這麼小小地服侍了一下,就感動得眼圈都紅了,忍不住又勸,&ldo;好姑娘,你可別再跟夫人做對了!萬一真的要打你,那可怎麼辦呢?那……&rdo;
&ldo;行啦行啦!&rdo;張蜻蜓真不愛聽這些,周奶孃對自己是真好,就是太懦弱了。
周奶孃被她一耍脾氣便弄得不吭聲了,等張蜻蜓給她抹了藥,只覺整個後背火辣辣的似乎燒起來了。心知可能有些不妙,卻也不敢吭聲,就這麼扛著。
張蜻蜓拿著藥酒又去給回來的幾個丫鬟上藥,她們比周奶孃年輕,雖被打了,但臉色卻顯得要好多了。
一聞見張蜻蜓手中的藥酒味道,鵝蛋臉的小丫頭艾葉忽地皺眉,&ldo;三姑娘,你拿的是藥酒吧?這個可不能醫棒瘡的。&rdo;
&ldo;你懂醫術?&rdo;綠枝也怔了,這小丫頭是才買回來的,連她也不太瞭解。
艾葉黯然了,&ldo;我家原是開藥鋪的,只因爹爹誤信人言,給人做了保,那人又還不出錢來,連累得我們家全都賠出去了還不夠,只好把我賣到這兒來還債了。&rdo;
這來做奴才的就沒有不可憐的,張蜻蜓沒多打聽人家的傷心事,繼續追問:&ldo;那你知道該怎麼用藥?&rdo;
&ldo;這個我倒還記得個方子,須用麻油四兩煎滾,入雞蛋黃三個熬枯撈去,再入洗淨血餘五錢,又熬枯撈去,下白蠟五錢、冰片三分,和勻冷透,敷在傷處就是了。&rdo;
她說得倒口齒輕快,但張蜻蜓聽了嘴角直抽抽,她上哪兒弄這些東西來折騰?還是得上藥鋪買藥才是正經。
跟周奶孃商量,她肯定唧唧歪歪地又要囉嗦,便問這裡的丫頭們,&ldo;有沒有辦法讓人買點藥來?&rdo;
綠枝想想,&ldo;再等等吧!現在大白天的,咱們才剛捱了打,出去也找不著人敢幫咱們買藥。等天黑我去後門上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託誰帶點藥來。&rdo;
張蜻蜓很擔心,&ldo;可你們都這樣了,還能等麼?你告訴我該找誰,我去找找行麼?&rdo;
綠枝苦笑,&ldo;我的姑娘,哪有您出去拋頭露面的道理?您就是去了,也沒人敢接啊?要是再給夫人知道,那我們才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咱們皮粗肉厚,就這麼點傷,不會有事的,只這個節骨眼,您就別再去跟夫人置氣了。&rdo;
萬一又惹惱了她,倒黴的還是我們。
唉!張大姑娘空有滿腔力氣使不上,只得做些無用功。
聽艾葉說這藥酒抹了要壞事,又去打了熱水,絞了帕子給周奶孃背上全都抹去了。幸好周奶孃年紀大了,折騰了一回,人也累得夠嗆,迷迷糊糊昏睡了過去,也不用多費唇舌來解釋。只那藥力已經有些滲了進去,弄得傷處通紅一片,比平常地方溫度高了許多,真是讓人焦心。
等到太陽漸漸偏西,就見那幾個原本不敢回來的丫頭婆子也相互攙扶著回來了。她們在大太陽下暴曬了這半日也沒人理,人也顯得更憔悴了。
張蜻蜓瞧見了也不置一詞,倒是有個叫蕙心的小丫頭訕訕地說了句,&ldo;今兒還該我當班去取飯呢,那我先去了啊!&rdo;
綠枝瞧了那丫頭一眼,沒有吱聲。
旁邊另有個先回來的小丫頭蘭心卻譏諷起來,&ldo;原來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