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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倒是自在。&rdo;蔡寶瓶看她翹了腿在一隻矮凳上，笑道。

&ldo;你還敢笑話我?我還沒跟你算帳呢。&rdo;陳緩緩也不起身迎她，只放了貓下地，然後看著她佯嗔道，&ldo;你說你好好的，打發小滿去告訴顧公子那事兒，你都怎麼想的。&rdo;

蔡寶瓶也不用她請，自己就在美人靠上坐了，伸手彈了彈衣袖上沾著的柳絮，無所謂道：&ldo;我沒怎麼想啊，我就不想看著那朱文慈得意罷了。&rdo;

&ldo;你也瞧出那朱大小姐的心思了?&rdo;陳緩緩好笑道。

&ldo;怎麼瞧不出?&rdo;蔡寶瓶挑眉，&ldo;你是沒見著她看顧公子的眼神，恨不得給他生吞活剝了去。&rdo;

陳緩緩忍不住笑出了聲。

蔡寶瓶一頷首，問道：&ldo;腿沒事了吧?&rdo;

&ldo;託你的福，你上回送來的那些膏藥，都好使得很，我今早上看，紅腫都差不多消了。&rdo;

蔡寶瓶得意道：&ldo;那可不，那可都是藥王谷的好東西呢，便宜你了。&rdo;

陳緩緩也笑道：&ldo;你的東西，自然是要便宜我了。&rdo;

正說著，月芽送了盤洗淨的烏梅上來，蔡寶瓶拈了一個在手，湊近了陳緩緩，低聲問道：&ldo;那顧公子，昨兒來看你沒?&rdo;

陳緩緩身子往後一退，緊盯著她問道：&ldo;好端端的，你怎麼問起這個來?&rdo;

蔡寶瓶卻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她看了眼那些遠遠澆著花的小丫頭們，又道：&ldo;你還瞞著我呢，上巳節那日我便瞧出來了，他看你的眼神，同看我們的眼神，那可是不一樣的。&rdo;

都說蔡寶瓶素日裡粗枝大葉的，可這突然心細如髮起來，也是夠滲人的了。陳緩緩心知她雖心直口快，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她還是很有分寸的，就算自己此刻告訴了她，只怕也沒什麼。

&ldo;那好吧。&rdo;陳緩緩說道，附到蔡寶瓶耳邊，將昨日之事，簡略地說了一回。

雖是簡略一說，對蔡寶瓶而言，卻是聽了個天大的訊息。

&ldo;這是真的?&rdo;蔡寶瓶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陳緩緩點了點頭，抿嘴笑道：&ldo;他說七月是他母親的生辰，待他回去，便叫人來找我爹提親。&rdo;

蔡寶瓶原本還是一臉的興奮，只是一聽陳緩緩提到了她爹，便又焦心起來：&ldo;你爹會同意麼，且不說京城離咱們這裡十萬八千里，顧公子，比你大上十來歲呢，比你哥哥年紀還大，只怕陳伯父……&rdo;

蔡寶瓶所擔憂的，又如何不是陳緩緩所憂心的呢。這些話，她昨兒夜裡想了一夜，也沒想出個結果來，昏昏沉沉睡了，如今被蔡寶瓶重新提起，自己也就愁眉不展起來。

蔡寶瓶見她也鎖起了眉，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於是又重新笑道：&ldo;不過，你不是說，陳伯父近來也張羅著要給你尋個好人家嗎，咱們這滿城裡，能有哪個比得過顧家的?我瞧著，這事大概也是八九不離十的，你也別瞎操心，就安生做個新娘子吧。&rdo;

她這話說得陳緩緩面上一紅：&ldo;你瞧你，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在那胡說了。&rdo;

蔡寶瓶見她那個扭捏的樣子，不由得好笑道：&ldo;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rdo;她往後一靠，嘆道，&ldo;沒想到，竟還有我看你出嫁的這麼一天。&rdo;

&ldo;你這是個什麼意思?&rdo;陳緩緩又擰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