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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活具有鎮定神經的作用，當卓婭芳拉著工藝室的小楚進來時，我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氣定神閒。

&ldo;舒雁，這種事情你到底管不管？&rdo;卓婭芳把她手中的互提資料單往我桌上一拍，&ldo;你看看他們提的是什麼資料！連裝置的電機數量、電壓、功率都是拍腦袋估的，叫我們怎麼幹活？&rdo;

&ldo;我有什麼辦法？&rdo;小楚滿臉委屈，&ldo;這種新型冷卻機我們以前沒用過，院裡又沒有裝置資料，我怎麼知道它要配幾臺電機？我們楊主任說了，反正新疆這個專案現在只是初步設計階段，又不是直接施工，叫我參照以前的老資料估計一下，先應付過去再說……&rdo;

&ldo;又是應付！又是應付！&rdo;卓婭芳怒不可遏，&ldo;你們主體專業一應付，我們這些輔助專業都得跟著應付，可是這種糊弄人的初步設計有什麼意義？這樣下去我看我們嘉平設計院乾脆改名叫糊弄設計院算了！&rdo;

我覺得這話真是說到我心坎上了。

&ldo;院裡沒有裝置資料，你們工藝專業當然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rdo;我對小楚說，&ldo;但是這麼應付也不是個辦法。你們應該趕緊到製造廠把裝置資料收集回來，然後重新給其他專業提資料。&rdo;

&ldo;那我這些資料圖豈不是都要返工？&rdo;小楚馬上著急了。

&ldo;該返工就返工。現在返工完全來得及，這家製造廠就在蘭州，來回一趟不過是幾天工夫。&rdo;

&ldo;這事我可定不了，出差收集資料要楊主任安排。&rdo;

我當即給楊永遠打電話。他不在辦公室。我只好叫小楚先回去，把我的意見轉告他的楊主任。

小楚走到門邊又站住了。&ldo;舒總，你叫我返工我沒意見。可是有句話我必須說在前頭：院裡總得給我們另外增加一點返工獎金吧，要不我這一個多星期不是就白幹了？&rdo;

小楚走後，卓婭芳嘆了一口氣：&ldo;活還沒幹就先說獎金，現在的人怎麼都跟我們家那個一樣……唉，看來我們只好也跟著他們應付了。你跟楊永遠是商量不出什麼結果的。這種由於他們自身原因引起的返工，院裡不可能追加獎金，所以楊永遠絕對不會同意你的意見。&rdo;

一說到獎金我就底氣不足了‐‐副總工程師只管技術，對獎金問題沒有發言權。但我嘴巴上還在提勁：

&ldo;那也不見得吧。院裡早就定了：今後所有專案一律採用新型冷卻機，所以這種裝置資料不光是新疆一個專案要用，以後其他專案都要用，他們總不可能老這麼糊弄下去吧？&rdo;

&ldo;那就讓事實來說話！我看你和唐亞輝一個德行，都喜歡一廂情願，只不過一個是理想主義的一廂情願，一個是拜金主義的一廂情願。&rdo;說到這裡她想起一件事：&ldo;哦，對了，全大頭剛才來了個電話，說明天咱們十六中的老同學聚會，上午九點在嘉平公園茶館會齊。他叫我轉告你，千萬別忘了！&rdo;

&ldo;那明天咱們一起去？&rdo;

&ldo;不了，今天晚上我得回去陪我媽過生日，明天我從那邊坐公共汽車直接過去。&rdo;

卓婭芳離開以後，我還在想她說的話。楊永遠很可能就是她說的那種態度，但是初步設計老是這麼應付下去叫人實在不甘心，也不放心。這個問題還真是有點傷腦筋……

一傷腦筋就想抽菸。桌上的煙盒空了，於是我拉開抽屜，一眼瞥見煙盒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