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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可以重抄一遍嘛,你現在的字不那麼難看了……&rdo;唐亞輝笑眯眯地給我出主意。
&ldo;廢話!重抄一遍也不是方步嶽的字。嘉華大學肯定能夠找到方步嶽以前寫過的東西,比如舊檔案舊書信什麼的,對照著一看,就知道不是他的手跡。只有把方步嶽的日記原件交上去,經過筆跡鑑定,才能作為證明。可是這本日記被我搞丟了……&rdo;
&ldo;準確地說,是被狗日的汪油嘴偷去了。&rdo;唐亞輝今天好像很講究用詞嚴謹。
&ldo;那還不是一樣?我真是他媽的該死,幹嗎要帶著它去踢什麼足球……&rdo;我懊悔不已。唐亞輝同情地看了我一會兒,又出了個主意:&ldo;要不咱們去找找汪油嘴?&rdo;
&ldo;找?到哪兒去找?&rdo;我覺得唐亞輝簡直是異想天開。汪油嘴早已不在嘉平了。他的初中生涯是以幾門功課不及格結束的,所以沒拿到畢業證,他在家裡呆了一陣以後,外地有家工廠來嘉平招工,他就報名走了。
唐亞輝卻說:&ldo;當然是到他爸那兒去找囉,他說不定也回家來過年了。&rdo;
&ldo;找到了也沒用,他肯定早就把這本日記丟掉了……&rdo;
&ldo;那也不一定。比如說你這個作文字吧,我以為早就不在啦,昨天晚上卻在家裡翻出來了。所以咱們還是去碰碰運氣吧,反正也沒什麼壞處……&rdo;
十分鐘後,我們向街口的茶館走去。今天與昨天一樣,又是個難得的好天氣,茶館一片熱熱鬧鬧行將過年的氣氛,茶桌一直擺到了敞開的鋪面外邊。幾個顧客懶懶地靠在竹椅上,盡情享受著暖烘烘的陽光。其中有個穿新衣戴新帽的漢子,懷裡坐著一個小男孩,父子兩人穿著同樣顏色的新衣新帽,都在打瞌睡,神態惟妙惟肖,煞是有趣。我們觀賞了一會兒,便見汪油嘴他爸提著銅壺走出來逐桌斟茶。自從初中畢業以後,我們便不大敢在他面前提起汪油嘴,一提起來他就臉色發紫,彷彿我們成心氣他似的。因此,當我很有禮貌地叫著汪伯伯,問他汪得財回來沒有時,心中有些惴惴的。
不料汪伯伯卻笑得很燦爛,帶著幾分神秘幾分狡黠反問我們:&ldo;你們兩個當科員沒有?&rdo;我們不禁愕然。汪伯伯突然將聲音提高八度:&ldo;你們還不曉得哇‐‐我們汪得財當科員囉!&rdo;
那對打瞌睡的父子被他猛然驚醒。父親睡眼惺忪地茫然四顧,兒子則抗議地哇哇大哭。汪伯伯毫不理睬,又問:&ldo;你們兩個活學活用沒有?&rdo;唐亞輝噗地笑了。汪伯伯卻爆發出新的亢奮,音階也提高到川劇高腔的水平,顯然是要讓整個茶館的人都聽見:&ldo;我們汪得財,又當科員又要活學活用,忙得很,哪有時間回來過年嘛……&rdo;
回來以後,唐亞輝躺在我的床上大笑不止,我卻越想越絕望,懊悔得直捶腦袋。唐亞輝笑夠了,就爬起來勸我:&ldo;別打啦,別打啦,再打就把腦殼打爛啦。你的腦殼有什麼錯誤?不就是裝了點資產階級世界觀嗎?改造世界觀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用不著這麼著急嘛……&rdo;
&ldo;滾你媽的蛋!&rdo;
&ldo;你這個急性子總也改不了。&rdo;唐亞輝大大咧咧地笑著,&ldo;還是聽我給你再出個主意吧。這個作文字雖然不是方步嶽的日記,但它的確是日記的內容,對不對?所以你可以寫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