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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我聽見腦海里清脆地響了一聲。&ldo;筆記本&rdo;三個字像子彈一樣劃破了混沌的迷霧，一些久遠的東西從記憶深處浮現出來。

&ldo;我想起來了！&rdo;我興奮得聲音發抖，&ldo;這些話就是那個筆記本裡面的！&rdo;

&ldo;是嗎？&rdo;方麗華狐疑地說，&ldo;你不會記錯吧？&rdo;

&ldo;應該不會錯。因為這段話前面還有一些話，我們就是看了前面這些話，才對那本日記發生興趣的。&rdo;

&ldo;什麼話？&rdo;

我把那番話背了出來：&ldo;教會的財產？他怎麼想出來的？真是令人啼笑皆非！&rdo;

&ldo;教會的財產？&rdo;方麗華滿眼困惑，&ldo;這是什麼意思？我父親怎麼會這樣寫……&rdo;

&ldo;我認為這些話根本不是你父親寫的。你還記得吧，我以前說過：寫這本日記的人就住在我家裡。這個人當然不可能是你父親，你父親應該住在嘉華大學嘛，怎麼會住在我家……&rdo;

&ldo;別忙別忙！&rdo;方麗華打斷了我的話，&ldo;你家在嘉平什麼地方？&rdo;

&ldo;反修北路11號。&rdo;

&ldo;反修北路？這是現在才有的街名吧？以前的老名字叫什麼？&rdo;

&ldo;以前叫友好北路。&rdo;

&ldo;那就不對了。&rdo;她馬上說，&ldo;我父親解放前確實不住在嘉華大學，而是在城裡租了一間房子居住，不過不是在友好北路，是飲馬街，你知道這條街嗎？&rdo;

我說我不知道這條街，但是我知道嘉平有條飲馬河，我想飲馬街可能是在飲馬河那一帶……

正文 第二部（19）

儘管住址對不上號，方麗華還是把有關&ldo;教會的財產&rdo;那番話告訴了母親。母親馬上搖頭：你父親從來不信宗教，跟教會沒有任何瓜葛，不可能寫出這些話的！你那個同學一定是記錯了。記憶這種東西是靠不住的，你可不能當真。

彷彿要印證方麗華母親的說法，過了兩個星期，黎明的回信來了。說他看了我的信很吃驚，他可以負責任地告訴我，他根本沒有一個叫&ldo;老徐&rdo;的朋友，更不可能在1957年和某個姓徐的人一起喝茶。黎明的信使我比他還要吃驚，我不知道在他和我之間，到底是誰的記憶力出了毛病。我和方麗華分析以後，認為還有一種可能性也不能排除：我和黎明的記憶力都沒出毛病，只是他不願意對我說實話罷了。於是我們把希望集中在徐先達的侄子身上。方麗華更加急迫地勸說母親寫一封&ldo;介紹信&rdo;，好讓我帶著去找&ldo;徐老師&rdo;（這是她們對徐先達侄子的稱呼）。母親卻要她打消這個念頭，她說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毫無意義，只會給咱們惹來禍事，千萬搞不得！

然而方麗華和我都不甘心就此放棄。我們背著所有的人，像兩個密謀者那樣悄悄地策劃這次行動。這種密謀不能在晚自習時間進行，因為階梯教室裡總是坐著那對戴眼鏡的情侶，有時還有其他人。於是我們將下午的文體活動時間利用起來，碰頭的地點也移到了學校背後一片僻靜的白楊樹林裡面。文體活動時間一到，我們就各自走出校門，繞過圍牆徑直來到白楊樹林。碰頭時的感覺有點像搞地下工作，只是沒有對暗號而已。

我們對這次行動的結果作了種種估計，包括最不利的情況。方麗華說，即使&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