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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急於去尋父親和二哥，而是先找了個犄角旮旯，掏出一直隨身攜帶的小瓶裡，用藥水把手帕沾濕，沿著臉部的輪廓過了一圈，等了一會兒，薄如蟬翼的面具捲起了邊兒，他輕輕地撕下來，放入一張白棉紙中，小心翼翼地收入懷中，季翦塵說可以反覆使用，這可是銀子啊!

他偷偷卸完妝，雙手搓了搓久違的臉，左右看看無人注意，這才不急不徐地走上了大街，四處打聽京陵來的商隊住在什麼地方。

直到他走的遠了，一顆樹後才慢慢踱出了羽十三標誌性的醜臉，即使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從他的目光中仍可清晰地看到震驚與詫異。

原來，那個人真實的面容，雋秀出塵，就像一粒晨露，太過乾淨美好，所以會讓人有種錯覺，這樣的美，不屬於塵世!

顧少白很快就找到了顧家商隊的落腳之處，漠北城最大最好的一所客棧被顧青白整個包了下來。

他甫一進門，就被七竅生煙的顧鈞宣一巴掌給煽得差點從窗戶飛了出去。

老爺子怒髮衝冠，&ldo;你個小混蛋還知道來啊，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頭了……&rdo;

顧少白委屈地捂著臉，小肚子的傷一抽一抽得疼，疼得他倒吸了好幾口涼氣。

顧青白把他扶起來，嗔怪地望著顧鈞宣，&ldo;爹，您這是幹什麼，少白沒來的時候，您都快急死了，這人都來了，您怎麼還捨得打他呢!&rdo;

他又轉頭罵顧少白，&ldo;少白，不是二哥說你，你一消失就是這麼些天，自己倒是快活了，差點把咱爹和我給急死……&rdo;他努努嘴兒，&ldo;說說，你以後還敢不敢這樣了?&rdo;

顧少白沖他點點頭，慢慢地蹭到顧鈞宣面前，雙膝跪了下來，可憐巴巴地抬起頭來，&ldo;爹，我錯了……&rdo;

其實顧鈞宣的火氣早被一巴掌打沒了，此刻就剩心疼和後悔了，即便如此，仍是不假辭色地說道，&ldo;再有一次，你就別回來了，我權當沒你這個兒子!&rdo;

顧少白連連點頭。

&ldo;滾去休息!&rdo;

顧少白如蒙大赦，趕緊奉命滾了出去。

顧鈞宣把正要跟著出去的顧青白喊住，&ldo;我看少白臉色不好，你問問他是不是哪兒不舒服!&rdo;

顧青白答應了一聲，這才出來。

顧三少爺乖乖地站著，聽著顧青白訓話。

被問及這麼久都做了些什麼，他就把早就編好的說辭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因為打了多遍腹稿，所以根本未引起絲毫懷疑。

至於臉色差，當然可歸結到&ldo;水土不服&rdo;上了，反正他不能吃羊肉聞羊味兒，是顧家眾所周知的。

入夜，一個影子如片黑羽般悄然無聲地跪在慕清灃面前，&ldo;王爺!&rdo;

慕清灃連頭都沒抬，專注地看著手中兩頁寫滿了字的紙，&ldo;嗯，回來了……&rdo;他翻過一頁，&ldo;人呢!&rdo;

&ldo;回王爺話，賈公子去了&l;祥順客棧&r;&rdo;。

慕清灃擺擺手，&ldo;知道了。&rdo;

羽十三悄然退下，融入夜色。

第49章 壽宴

慕清灃揉了揉酸困的眼睛，這兩張紙是問心自方孝安的故鄉滁州府打探回來的訊息。

一張謄寫著仵作驗屍的屍格，一張是州府衙門的研判記錄。

研判記錄上寫著：方氏，闔府十餘口，除一子流落在外，其餘無一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