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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狼狽地扶著廊椅站起來,借著明亮的月色,看清了慕清灃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
慕清灃抱著手臂七拐八彎地靠在亭柱上,好整以暇地望著他,唇邊掛著一絲譏諷地笑,拖長了音調,&ldo;顧三公子……&rdo;
顧少白整理了一下思路,按理自己應該還當他是周灃,於是,立刻調整了一下表情,張大嘴巴,瞪圓眼睛,&ldo;周大哥,你怎麼也在這兒?&rdo;
慕清灃點點頭,暗道,演得尚可!
可他偏偏不想按常理出牌,巴不得想看他困窘無助,於是一針見血,直擊要害,&ldo;可能三公子還不知道,我是慕清灃,不是周灃!&rdo;
果真,在慕清灃似是而非的笑容裡,顧少白剛剛張大了的嘴巴合攏不了,他無奈地想,難道還要再張大些表示驚訝麼?可是,已經是極限了,再大就要脫臼了。
&ldo;很意外麼?&rdo;那張欠揍的臉離得近了些。
顧少白在確保下頜不脫臼的前提下,又略微張得大了些,而且保持了一段時間,用以表示更加驚訝。
&ldo;您是沂親王?&rdo;
慕清灃微笑著點點頭,看他作戲興致頗高!
慕清灃這一記迎頭痛擊來得不是時候,顧少白薄有醉意,大腦都轉得慢了一拍。
他暗自腹誹慕清灃一定是跟蹤他而來,猶豫了一下下,還是決定作戲作全套,雙膝一軟,極不情願地跪了下來,頜首道,&ldo;王爺恕罪,草民眼拙,唐突了!&rdo;
慕清灃一點兒要他起來的意思也沒有,反而一掀衣擺施施然坐在了廊椅上,等了一會兒,才道,&ldo;抬起頭來。&rdo;
顧少白恨得牙根都疼,無奈只能抬起頭。
慕清灃強自忍著笑意,俯視著他,微微彎下腰,&ldo;你倒說說,唐突了本王什麼?&rdo;
這個姿勢極具壓迫性,顧少白膝蓋微微後移了幾寸,暗自編織詞語,想了半天,卻是什麼也沒說,一籮筐的客套話忽然就懶得說了。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彼此身份裸裎相見,他是慕清灃,他是顧少白,再不是別人,所以,天塹終究是天塹,這道難以逾越的鴻溝,隔開了愛恨,隔開了生死,也隔開了希望……
慕清灃當然看不透顧少白的心思,他仍淡淡笑著,戲謔地問道,&ldo;莫非是因為把本王比做癩蛤/蟆……&rdo;
夜色下的顧少白,臉色青白透明,似是被月光直直穿透了,朦朧的薄醉就此退去,此刻的他靈臺逐漸清明,心念電轉,他既承認是慕清灃,應該不會再用那樣卑劣不齒的手段誣陷顧家,那麼陰謀就轉成了陽謀,不過,他已有保命手書,不懼他再使什麼手段!堂堂親王,總不會食言而肥吧!
慕清灃哪裡知道顧少白的想法根本就和他不在一個層面上,沒有看到應有的困窘,頗為意猶未盡。
看他久久不答,故意板起臉來,沉聲問道,&ldo;本王問話,你卻置若罔聞,究竟是何道理,莫非……是藐視本王麼?&rdo;
顧少白被他突然凌厲的語聲嚇了一跳,立刻反應過來,趕忙叩頭道,&ldo;不,不是……草民有罪,那幅畫其實是草民的自畫像……&rdo;
顧少白恨不得煽自己兩耳光,覺得在權力面前,什麼節操什麼骨氣什麼驕傲都像煮爛的麵條,夾都夾不起來!
慕清灃憋笑憋得小肚子都疼,他冷哼一聲,&ldo;呵,說來聽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