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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彼此都心知肚明,這一仗,敗得徹徹底底,敗得毫無轉寰!
半個時辰後,慕清灃冷冷地注視著地上跪著的人,手邊是一盞熱氣騰騰的茶。
直到熱汽冒完,變成涼茶,他都沒喝一口,也未開口說話。
直到去葛府搜查的羽九回來,遞上一本帳簿,和一沓信件,他隨手翻了翻,放在桌上,這才緩緩地開了口。
&ldo;我只問一個問題,你背後的人,是誰?&rdo;
他的聲音很輕很低,卻像一柄森森寒意的匕首,一下就切中了要害,剜出了真相的血肉。
葛春暉的身體一顫,抬起頭來,仰起強裝無辜的臉。
&ldo;王爺在說什麼,下官聽不懂&rdo;,葛春暉道。
慕清灃冷冷地瞅著這隻就剩下嘴硬的鴨子,&ldo;葛春暉,爾等身為朝廷命官,不僅私吞稅銀,還勾結山匪劫奪軍備軍晌,究竟意欲何為呢!&rdo;
葛春暉強梗著脖子,可能知道生機渺茫,所以異常平靜,&ldo;王爺,下官食君之祿,也知為君分憂,雖不是頗有建樹,也實在擔不起王爺口中的私吞稅銀官匪勾結……&rdo;
話音未落,一本非常普通的藍皮帳冊突然扔在他面前。
葛春暉單手撐地,另一隻手去翻帳冊,只翻了兩下,就像被抽了脊樑一般跌坐在地上,再抬起頭來,強撐的最後一絲平靜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他藏在密室裡的,記載著數年來私設商稅名目所徵稅款以及私自截留的戶稅丁稅,筆筆詳盡,無一遺漏。
&ldo;葛大人,這就是你為君分憂之法麼?&rdo;
葛春暉汗如泥漿,他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囁嚅了許久,方才說道,&ldo;罪臣鬼迷心竅,犯了貪墨重罪,一力承擔即可,但是,王爺口中的勾結土匪劫奪糧餉,事關葛家滿門,罪臣卻是抵死不敢認的。&rdo;
慕清灃唇角含笑,目光卻冰冷刺骨,&ldo;如果,本王說那日夜探鳳凰寨,在屋頂上看到了你的臉,不知道……&rdo;他微微俯下身,如耳語般輕訴,&ldo;本王,算不算個人證呢……&rdo;
葛春暉肥胖的身軀微不可察地抖動著,半晌,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ldo;欲加之罪,何患無辭!&rdo;
&ldo;呵&rdo;,慕清灃撫掌笑道,&ldo;好,那就等鳳凰寨的山賊盡數落網之後,看你還能不能說得出這句話了!&rdo;
葛春暉被羽九押著往後堂走,只盼望著觀心速度夠快,滅口夠及時,到時只要抵死不認,單憑貪贓之罪,或可保住一命!
孫斌子從被押進大堂,行過禮後,就緊抿著唇一言不發,擎等著慕清灃發問。
他年方三十五,正值壯年,長得文質彬彬,乍一看,不像武將,倒似文臣。
單論樣貌,這孫斌子倒不似陰險腹黑之人。慕清灃心想,人們都說,觀其形、知其心,看來也有特例。
&ldo;孫太守,不知你與葛大人關係如何?&rdo;
孫斌子不知他此話何意,略作斟酌道,&ldo;都是保一方治安,關係尚可。&rdo;
&ldo;哦&rdo;,慕清灃點點頭,&ldo;那不知葛大人貪贓枉法劫壓糧餉,孫太守是否知情?&rdo;
孫斌子立刻搖頭,&ldo;下官只是帶兵武將,葛大人的事,微臣的確不知。&rdo;
慕清灃好整以暇地一手支著下頜,靜靜地看羽十點起數枝火燭,又拿紗罩子罩了。
羽十現下是一張二十多歲小廝的臉,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