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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平頓時無語。
永好定定的看著她,笑容好像回到了幼年時光般的純淨:“公主殿下,奴婢知道公主殿下受苦了。公主殿下在皇后娘娘膝下時那般蒙受寵愛,如今殘喘苟在這個血腥皇宮裡活得半分尊嚴也沒有,奴婢求魏大人入宮只想見公主殿下一面來懺悔自身罪行,奴婢不敢懇求公主殿下原諒,……”
“本宮已經想不起自己從前在母后身邊嬉鬧的景象了。”昇平幽幽的看著永好:“那些更似一場只屬於過往的美夢。此時此刻,已再不敢回想了。”
“公主殿下,奴婢知道你身為新君妃嬪身份特殊。只是君恩易馳,他日即便公主殿下為皇上誕下皇嗣也只能任人宰割。長孫皇后是北族人,她的子嗣才能繼承江山大統,她們母子隨時都可以賜死公主殿下和您的子嗣,難道公主殿下不知道其中的嗎?”永好語調越來越激憤,甚至由地上爬起搖晃昇平身子:“除非公主殿下的子嗣能成為太子,否則,總有一天公主殿下無力庇佑時,他會毫無徵兆的命喪黃泉的!”
昇平無所適從的拼命躲閃永好瘋狂的鉗制,人一步步退後,直到雙足抵住長榻再無處可躲。
昇平不是懼怕永好,而是懼怕永好所設想的一切。
那麼真實,那麼駭人。
昇平知道,永好所有設想的一切必然會發生,但她卻無力想出良策來阻止。
昇平望著永好癲狂的眼神只覺整個明晃晃的大殿開始旋轉起來,眼前花白成片。她緩緩挪動腳步,絕望的回首望了一眼魏徵,忽地,整個人軟了身子癱倒在地。
神智恢復清醒的永好立即驚惶上前,魏徵和同歡也同時搶身過來攙扶。昇平寬厚的赤色外罩長袍就此散開,微微隆起的小腹再難隱藏,永好顫抖的將手按在昇平腹部幾下,當即絕望的看向魏徵:“魏大人,公主殿下,她有了身孕。”
元妃懷有皇嗣的喜訊來得如此突然,以致穆迢揚在昭陽宮回稟元妃有孕時,長孫氏跌落了手中的茶盞。她顫動的手指還沾著茶盞餘溫,一潑濃綠茶湯就這樣悉數揚在自己的敝屣裙上,腿上洇暈大片也不覺得燙,神情呆愣。
穆迢揚匍匐在地,雖然看見皇后失態舉動卻顫動著鬍鬚垂首不語。
長孫無垢怔怔看著他頭頂官帽上微微顫動的烏色羽瓴,半晌才回過神來,輕輕問:“幾個月了?”
“已有四個月身孕了。“穆迢揚小心翼翼的回稟。
四個月,明明可以看出元妃孕態取得先機的,結果她卻失察了,長孫無垢不禁暗自握緊手指。
長孫無垢陡然抬起凌厲雙眼拍案而起:“穆左判,上次本宮問你元妃是否懷孕,你可是怎麼對本宮說的?”
穆迢揚匍匐在地,不住的叩首:“臣當時診斷,元妃娘娘桃花未至是因為月事不調,並非懷有身孕。”
“所以說,穆左判不需要再留在太醫院了。”長孫無垢溫和了語氣,笑中帶怒道:“連元妃四月身孕居然都診察不出,你這樣老眼昏花留下來也只能妨礙有才後輩的湧出而已。”
“皇后娘娘息怒,臣願認罪罷官。”穆迢揚忙不迭叩首,一起一伏倒見得他嘴角正露出一絲笑意。
長孫無垢覺得自己心中異常煩躁,揮袖命內侍掀去穆迢揚烏色羽瓴的從五品官帽將他趕出昭陽宮。然後另遣人擬旨,貶太醫院左判穆迢揚罷官回鄉,以懲效尤,再命太醫院各位御醫需自省自咎,以此為戒。
穆迢揚踉踉蹌蹌從昭陽宮奔出去,被昭陽宮內侍推搡行至承天門外,直至昭陽宮內侍罵咧咧的離去,穆迢揚蒼老面容方才展開舒適笑意。
不遠處魏徵乘車正欲入宮稟奏朝事,他與穆迢揚兩人遠遠的對視一眼,便各自別開視線錯身而過。
魏徵所帶車馬嘶鳴著繼續向前行進,穆迢揚則散亂著花白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