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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茜的聲音很平和，是那種歷經滄桑看盡世態之後的灑脫與寧靜。顧惜妍因著她的話身子細不可查地顫了顫，待要說什麼，許茜卻已經離開了。

顧惜妍想，經歷了這次衛哲的事情，伯母的心態大概大有變化了吧！當年那個咄咄逼人的長輩和而今這個一心惦記著自己的孩子，願意為了孩子放棄自己一直看重的門戶觀唸的長輩，說起來兩者之間的差距確實大了些。

可這麼些年，誰又不是在變呢？

走到衛哲床邊，顧惜妍看了一眼他的心電圖。對這些東西她其實不怎麼瞭解，不過既然醫生說了沒事，那想必就是沒什麼事的吧。

這一次，顧惜妍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看他的墨發，看他的闔緊的眼，看他氧氣罩下那高挺的鼻樑，看他色淡如水的唇瓣，看他靜靜地睡在病床上的模樣……

這一瞬，心靈很靜很安寧。顧惜妍看著看著便忍不住抓住了他的一隻手，而那隻手竟似無意識地回握住了她。這一發現讓顧惜妍欣喜不已。

&ldo;妍妍……&rdo;恍惚間，顧惜妍好似聽到了那溫潤君子口中溢位了一聲微喃，那麼地飄渺不可查，那麼地情深意重愛意綿遠。

&ldo;衛哲，衛哲，你是不是喊我了？&rdo;顧惜妍詫異。仔細看向衛哲，卻見他兩片薄唇貼合得緊緻，延伸出了好看的唇線。那模樣，哪像是開口說了話的。

一顆喜悅的心漸漸冷卻了下來，暗責了自己一聲操之過急後，顧惜妍沒了先前那平靜的心情，於是她開始間斷地說上兩三句話。

&ldo;衛哲，醫生說你的情況向良性發展了呢，只要以後好好調養，你的身體一定會和以前一樣好的。&rdo;

&ldo;衛哲，你的父母都很關心你，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伯父伯母都不年輕了，他們需要你。&rdo;

&ldo;衛哲，等你醒來了，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我會放下過去的一切，和你從頭開始，你還想睡多久呢？&rdo;

&ldo;衛哲，你醒過來啊，我還想聽你喊我妍妍呢……&rdo;

不論顧惜妍說什麼，衛哲永遠都跟先前一樣，睡得香甜，睡得與世無爭。

&ldo;這樣子可真不像你。&rdo;顧惜妍說完這句話後略為失望地停了口，與此同時，她餘光掃見衛哲的唇瓣蠕動了幾下。

&ldo;妍妍……&rdo;彷彿已醞釀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衛哲口中流瀉出了一聲微弱卻讓人聽得清晰的囈語。這一回，顧惜妍確定自己沒聽錯，而她看到的衛哲薄唇翕動也絕不是幻覺。

巨大的喜悅之餘顧惜妍想著把醫生喊過來，他這幅表現是不是說明他已經要醒了呢？太好了，上天果真還是眷顧著他的！

顧惜妍剛要鬆開衛哲的手，衛哲的口中卻是驟然間又道了句：&ldo;不要走，別離開……&rdo;這一回他說的大聲了些。

&ldo;我不走，我不走，我就在這陪著你。&rdo;顧惜妍聽到他的話語兩條手臂肘關節擱到了病床上，兩邊手則牢牢地握住了衛哲的大掌，&ldo;衛哲，你是不是聽到我說話了，你要醒了是嗎？衛哲，你快醒過來吧，不要再讓我們等下去了。&rdo;

&ldo;妍妍，別走……&rdo;衛哲又道。

&ldo;衛哲，我就在這裡，在這裡等著你醒了好不好，我哪也不去了，你一定要快點醒來看看我，好嗎？&rdo;顧惜妍熱淚盈眶地道。他快醒了，真的快醒了，他會沒事的…&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