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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各自用力。吟雪劍霎時出鞘。

翠微不妨，驟然失了力道，踉蹌後退，倒在地上。

輕紗收回，劍把穩穩落進孟老闆掌中。他收劍負背，嘆道，&ldo;這吟雪劍還是認主的。&rdo;

翠微死死握著手裡的劍鞘，咬牙道：&ldo;把劍給我!&rdo;

&ldo;這劍看來也是個禍患，竟給惹瞭如此多麻煩。&rdo;孟老闆搖頭，&ldo;不過你要這劍到底何用?&rdo;

&ldo;我自然有我的用處。&rdo;翠微道。

孟老闆手腕一抖，吟雪劍翻出幾個劍花，&ldo;翠微姑娘，這劍孟某是不能給你的，不過若你需要幫助，孟某樂意效勞。&rdo;

說完，從她手裡拿過劍鞘，出了房內。

門口的荼蘼正貼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不妨門一下開啟，一頭栽進了孟老闆的懷裡。

仰頭一看，那人正笑的春風化雨，哪裡像剛剛惡戰一場的樣子，語氣也客客氣氣，&ldo;荼蘼丫頭，快去扶你們姑娘起來吧。&rdo;

荼蘼忙不迭點頭，垂手碎步進了房內。

翠微狼狽地坐在地上，塌邊的輕紗零落了一地。

荼蘼張合了幾次口，喏喏道：&ldo;姑娘，你沒事吧。&rdo;

翠微卻似沒有聽見一般，淚水滑落，&ldo;我救不了他了，我救不了他了。&rdo;

&ldo;姑娘，先起來吧。&rdo;荼蘼上前想扶起她，可是翠微卻推開她的手，&ldo;你先出去吧。&rdo;

她蜷縮在地板上，淚肆無忌憚地滑落。

&ldo;沒有時間了。&rdo;

如果沒有吟雪劍，她便救不了他。

翠微好似又回到了那個開滿鳳凰花的山谷裡。

紅色的花大朵大朵地盛開，落在她的裙擺上。

燼寒說，那是她最美的樣子。

曾幾何時，她也有那樣無憂無慮的日子，天真如同頑童。在鳳凰花下起舞。裙子也綻成花朵。

她也曾撲入他的懷中，似蔓草般將他溫柔纏繞，問他，&ldo;你可願與我如此交頸不忘?&rdo;

他說，&ldo;願意。&rdo;

好像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一刻定格。後來的一切，她恍恍惚惚，選擇遺忘。

第六十九章 殘燈無焰(三)

她和燼寒，生來就應該是彼此纏綿的。

從她有了意識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

那時候，她還沒有名字。因為她只是一盞描金彩繪紗燈的燈芯。她是一根，燼寒是另一根。兩個人彼此纏繞，扭在一起。才能成為一個完整的燈芯，才能發出亮光。

那彩繪燈也不知是什麼年月的，因為年深日久，受日月的靈氣浸染。漸漸修成了燈魂。連著那燈芯也有了意識。

那時她俯在他的懷裡，他亦緊緊擁住她。

他說聽說人間很是好玩。不如我們一起去人間?

她點頭，&ldo;天大地大，你要去哪裡，我都陪著你。&rdo;

於是他們默默修煉，為了能夠遊戲人間。

終於，經過漫長的時光和磨難，他們修成人形。一男一女，遊走人間。

她仍然記得初來人間的那天。正是大雪紛飛的冬季。

他們先去了燼闌山下的小鎮，細小的雪花被北風裹著簌簌墜落。舉目四望皆是一片白茫茫。

兩人各自披著錦繡大氅，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這北面的雪原上晝短夜長，時間估摸著剛過申時，天卻已經黑壓壓的暗下來，左右都是大雪覆蓋的冰原，辨不清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