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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栩、徐子文心中自然忿忿不已,他們不過是入學一年多的生徒,連此行的門都不算跨進去了,兩位博士就這樣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在諸人面前丟臉出醜。
面上自然是恭恭敬敬地俯首稱是,不露一絲怨憤之意。
最後輪到的自然就是吳議。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王燾身上的痘疹多散佈於軀幹,而頭面四肢少有,隔著一方白巾摸到額頭上,便覺灼燙,再放下手去切脈,的確是脈洪如鍾,徐子文的話倒不摻假。
他細細思忖一番,問那回報的下人:&ldo;小公子昨日是否有發熱或者吐奶,或者煩躁不安,手腳不定?&rdo;
那下人搗蒜似的點頭:&ldo;先生真神人,都叫您說全了。&rdo;
吳栩忍不住冷笑一聲:&ldo;今天發熱,總不見得昨天就好好的,這誰不知道?&rdo;
吳議並不理會他,反而接著問下去:&ldo;但是兩三天前,小公子尚無此症,所以你們未曾在意,是不是?&rdo;
這回答話的是王崇章:&ldo;你說的不錯,老夫閒來無事,只喜歡弄兒為樂,唯有昨天恭迎太子殿下,才沒抽出時間,往日都是好好的。&rdo;
兩個問題問完,張起仁冷肅的臉上已浮出了一絲笑意。
沈寒山亦哈哈一笑,拍了拍張起仁的肩膀:&ldo;看來還是我的學生技高一籌啊。&rdo;
吳栩和徐子文尚雲裡霧裡,就已經被吳議壓了一頭,心中自然叢生不滿,連一貫猴精討巧的徐子文都按捺不住了。
&ldo;賢弟說了這麼多,倒是說說是個什麼病症,也好叫咱們師兄兩個服氣啊。&rdo;
吳議淡淡掃他一眼,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還聽不出來王燾的病,也難怪張起仁連氣都懶得生了。
&ldo;是水痘。&rdo;他這話是說給王崇章聽的,&ldo;天花和水痘看似相似,但二者完全是兩種疫病。水痘的痘子往往起於軀幹,發向四肢及顏面,而天花則截然相反。天花往往在出疹三天前便有高熱和疲倦的症狀,而水痘則發病更急,常常是熱症同痘疹一起出來。&rdo;
他頓了頓,視線落在王燾咧嘴笑著的小臉上:&ldo;並且小公子精神很好,病勢雖來如山倒,但尚且留在腠理,所以您也不必多加擔心,小公子絕非天花之疫。&rdo;
王崇基剛開始時並看不起這些初出茅廬的小生徒,尤其是發覺徐子文和吳栩其實只有虛張聲勢、空空響起的半桶墨水在腹中,更覺得這些年輕人不太可靠。
直到吳議一條一款清晰地把王燾的病情剖析出來,並且字字句句都言之有理,他心中才閃過一分信服。
&ldo;既然如此,那水痘又該怎麼治療呢?&rdo;
吳議還沒開口,早有下人攤開紙筆,請他提筆落方。
他悄悄敲了敲沈寒山和張起仁的臉色,見二位師長都沒有被僭越冒犯的不悅,才放心提筆,寫下一個端端正正的大字‐‐
&ldo;養&rdo;。
王崇基掩不住驚訝之色:&ldo;難道不用藥嗎?&rdo;
水痘是自愈性疾病,就算是放在醫療技術發達的現代,也不過是採取一些簡單的對症治療而已。
吳議笑道:&ldo;如果您實在放心不下,就叫乳孃天天喝了銀翹煎出來的水,再哺乳給小公子,如此便可有清熱之效。小公子年紀尚小,如果用藥過當,反而是揠苗助長,得不償失了。&rdo;
王崇基半信半疑地瞧向張起仁,用眼神徵詢著這位老博士的見解。
張起仁揭起桌上墨跡未乾的一張&ldo;方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