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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囑咐你就聽麼?你才沒那麼聽話。光是我,都遇上你喝暈兩次了。&rdo;
他說著就去開我的冰箱。
&ldo;只有這個啊?&rdo;
冰箱裡都是韓國的燒酒,還有一些米酒。
&ldo;就這還好意思說有酒?&rdo;
那你別拿呀,還嫌棄我的酒。
我把杯子遞給他,他悶下一口燒酒,咂了一聲,&ldo;還挺好喝。&rdo;
還挺拿自己不當外人。
我把酒給他添上。
&ldo;馬小雲,你今年25,馬上就要26歲了。&rdo;
說這幹什麼?
跟你有關係麼?
&ldo;你知道我多大了麼?明年我就39了。&rdo;
嘩!
秋醫生竟然已經這麼大年紀了!
話說他手上也沒有戒指,他還沒有結婚麼?
還是離婚了?
怪不得他身上總有一種孤家寡人的親切感。
唉,我彷彿已經看到了我的十幾年以後的樣子,認真工作,但是一身疲態……
&ldo;那祝你長命百歲。&rdo;
我也倒酒,喝了起來。
&ldo;同喜同喜。&rdo;
我們舉杯相碰,餃子和小橘圍在外側,有一搭沒一搭的打圈圈。
&ldo;但我不想長命百歲。&rdo;
&ldo;那你想要什麼?兒女雙全?腰纏萬貫?彪炳千秋?&rdo;
他輕笑一聲,&ldo;有機會的話,我想再去讀一讀書,回到學生時期的實驗室,還是當學生的日子好。&rdo;
我可不想當回學生。
當學生最痛苦了。像一隻羽翼未豐受制於籠的鳥,而困住我的,不是家庭也不是學校,更不是年紀,只是我自己怯懦的心。
&ldo;嗯,那時候人都單純,沒有心機。&rdo;我附和他。
&ldo;那是你沒遇到。&rdo;
我遇到了吧,只是他們都說,是我的原因。
是我太敏感,太陰暗了。
&ldo;我讀研究生的時候,學習室的一個師哥,出車禍,死了。一個學習室的同學,大家見面都是哀色,私下卻個個爭先恐後,明示暗示,叫我們導師把師哥還沒來得及發出去的論文一作給自己。都是趁火打劫的小人,還冠冕堂皇地標榜自己是顧全大局的君子,個個道貌岸然。&rdo;
我能體會秋醫生的這種心情。
在我高中的時候,一個同學家裡失火了,損失慘重,她還休了一週的課。她的朋友們一直開導她,還帶她到處去玩,請她吃飯,送她禮物,但都沒有讓她振奮起來,她每天都情緒低落,臉上愁雲慘澹。直到有一天,她的某個朋友家裡也遭逢厄運,她才真的好起來,並逢人就誇她的朋友有多好多夠意思。
我不想把這件事講給秋醫生,因為我並不認為講一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類似事件,就能起到安慰人的作用。
而且,我也不想把自己晾曬到一個並不熟悉的人面前。
我只說:&ldo;人與人之間,一團和氣的華麗外衣被撕破了,骯髒敗絮就一股腦全漏了出來。所謂朋友,也不過是晨霧炊煙,一吹就散,不吹也散。&rdo;
這樣空洞的話。
然後秋醫生也不說了,只一杯又一杯地喝酒。我們之間的沉默令人尷尬,於是我追問他:&ldo;所以呢?最後呢?怎麼了?&rdo;
&ldo;給了一個師哥。&rdo;
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