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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那一角長裙便被那人壓在大腿底下,無知無覺。
這就有些尷尬了
無憂眼睛一轉,她先是伸手理了理頭髮,再若無其事地做出整理衣裙的樣子。待摸到裙子的褶皺處,她忽地使了個巧勁兒,一用力,便將那片裙角猛得拽了回來。
這麼一拽,她才發現,原來那一角只是虛虛地被他壓著,並沒有坐到實處。
她再朝那人瞥去一眼,卻見桓崇自顧著瞧著外頭,根本沒注意到她的這點小動作。
無憂暗自慶幸,她再一抬手,似模似樣地整了整衣襟。剛一抬手,鼻尖微動,她這才發覺方才被那「柳枝兒」女郎拉過得手心中,殘留了一股子的甜香。
那香味膩歪得很,想來那女郎塗在手上的膏脂裡,定是摻了很多的香料,所以縱是一觸即分,也會在她的手上留下如此厚重撲鼻的氣味。
無憂蹙了蹙眉,她果斷地從袖子裡抽出條帕子,將自己的小手認真擦了擦,要將那氣味擦掉。
擦過後,她將那帕子團了個團,往旁隨意一扔。
剛扔出去,恰好那牛車拐了個彎兒,只見那一團被揉得皺皺巴巴的帕子,骨碌碌地便滾到了對面那人的腿邊。
桓崇的臉側對著窗外,可他的目光一直留意著她。
瞧她那裝模作樣、小心翼翼,又欲蓋彌彰的舉止,他就格外想笑。
好不容易強忍住滿腔幾欲溢位的笑意,再見自家新婦表情一變,像是碰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似的,突然抽出條帕子,將她那隻白生生的小手一根一根地擦遍。
她臉上的表情,也是嫌棄極了。
嗯,這種嫌棄,比起嫌棄起他來還要強上數倍。
桓崇伸手,他像才注意到那團帕子似的,把它拾了起來。
他瞧了無憂一眼,再拎著那帕子遞到她的面前搖了一搖,道,「你的?」
既然他主動開口同她說話了,她便只好作答。
無憂向他直視過去,嘴上嫌棄道,「髒了,便不要了。你別碰它,一會兒回去就讓雲娘絞了。」
桓崇有些驚訝,他將帕子拉扯平整,卻見上好的白絲絹上,繡了一簇精緻的萱草。
他將那帕子用力一握,「太可惜了,你不要,便給我吧!」
「我還從未用過這樣好的帕子!」他一面笑道,一面便要把那帕子往自己的衣襟裡塞。
無憂一見,登時急了,「那是我的,你還我!」
桓崇的動作滯了滯,詫異道,「你不是不要了?!」
無語咬咬唇,她也自知理虧,便用細細的聲音回道,「便是不要,也是我的。」
說罷,她將一隻小手伸將出去,「你快還給我!」
桓崇擺擺手,笑了,「曹女郎好不講道理。不要,便是扔了、丟了。既然扔了、丟了,那便是無主之物,誰撿到了便是誰的。嘖嘖,就說這拾荒吧,也是有個先來後到的,我先取了,便是我的。你空口白牙,憑什麼就說它是你的?」
本來之前見了那莫名其妙的「楊柳枝兒」,無憂的心裡就藏了些莫名的火氣。
現在這人咧開一張嘴便是胡說八道,她越聽越是生氣。
無憂不想與他辯駁,乾脆直接伸手去奪。
不料外頭剛好有一架馬車迎面飛奔而來,只聽自家的牛低低叫了一聲,犢車急轉,改了個方向。無憂的身子正是半直不直,她被那慣力帶著,往前一撲,頓時倒在了那人的身上。
這一下,跌得毫無防備。
只聽「哎呀」一聲,她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撲進了桓崇的懷裡。
不巧,她那隻小巧的鼻尖剛好撞上了他硬邦邦的胸膛,無憂的鼻腔裡驀地泛酸,眼睛裡也瞬間湧上了一層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