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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無憂,最是狡黠愛笑。
她怎會哭泣,又怎能哭泣?!
此刻,一向自負的桓崇對著她,竟無端地生出了一種歉疚來。
小女郎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洞察敏銳、好奇旺盛而已,他又何至於待她這般苛刻?!
而他一旦發起怒來,便是凶神惡煞。方才那時,她一定是被自己嚇壞了
小舟劃得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桓崇沉默了片刻,他忽而低聲開口道,「曹家無憂,你別難過」
小女郎彷彿根本沒聽到他說得話,她像個木木的小玉人似的,紋絲不動、一言不發。
甚至連個眼角風,她都沒向他掃來一個。
桓崇挫敗地低下頭去,他搓了搓牙花,頓了頓後,終是道了一句,「是我不好。」
致歉不難,難得只是之前心中的那道坎。
桓崇望著她,卻見小女郎的眼睛,這時才輕輕眨了一眨。
隔了好半晌,她小嘴一張,冷聲道,「郎君無有不好。古人云,『交淺而言深者,愚也。』是我不好,是我蠢到要和郎君攀交情,才會惹得郎君這般不快。」
桓崇張了張口,一時啞然。
後半段的回程裡,無憂不去看桓崇,桓崇的眼光卻盡在她的身上。
無憂被他黏膩的眼神瞧得厭煩,於是乾脆轉過身去。
可就算她只留給他一個背影,那人的視線卻還是流連在她的身上,沒有一刻移開過。
眼見著河岸就在對面,連雲孃的身影都能望個影影綽綽了。
桓崇將手中之槳劃得愈發慢了些,他想了想,又道,「今日之事,終是我之過。還望女郎莫要放在心上。」
眼見著上岸就能甩開他了,無憂再沒什麼可顧忌的。
她回過頭來,對他微微一笑,像話家常似的道,「我曾見吳郡農人養驢的情景。若是那驢子不聽話,他們就會先拿藤條使勁地抽,等把它們抽疼了,性子都磨下去了,再餵給它們甜棗吃。據說,這樣調丨教出來的牲畜會更聽話。」
桓崇怔愣一下,卻聽她一語至此,突轉譏諷,一字一句道,「桓郎君不愧是落魄世家出身,說話亦是深諳農人之道。先狠狠地給無憂一個巴掌,這時候又來伏低做小」
她眼睛再一轉,言辭直切要害,「我真不明白了,郎君是單純地想讓我忘記方才的事呢?」
「還是郎君此時此刻,仍存了一顆求娶之心?」
你不是驢子,就算是驢子,也是驢群中最好看的那隻。
桓崇瞧了她一眼,在心中默默回道。
無憂見他眼神古怪,「哼」了一聲,剛要轉頭。
卻聽那梗了片刻的人,艱難開口,「女郎所言偉丈夫、英雄者,亦需時間的磨鍊。若女郎信我,我定會以此身向女郎證明。」
搞了半天,原來還是存了顆求娶之心啊…
無憂唇角彎彎,突地笑出聲來,「郎君,算了罷!」
只見她微微歪頭,像琢磨他這個人似的,「證明什麼的也就不必了。反正郎君家世低微,另有隱情,非我良人。」
見桓崇的眼睛被她刺得閃了閃,她再伸出一根玉白的指頭,點了點自己的小臉,「不過」
「如郎君所言,對無憂一直抱持了一片真心。那麼,待我新寡後,郎君若仍未成婚,倒可上門求娶。」
說著,她那隻精精巧巧的小下巴朝著他揚了起來,「興許那時,我會再考慮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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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如梭,時光飛逝,才一眨眼的功夫,兩年便過去了。
可無憂每每一想到當日的場景,心中便是無比的暢快。
因為,桓崇那廝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