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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乘風破浪、翻雲覆雨的已是年輕一代人。
年輕的內相捧著新到邸報發笑。
與他對坐的是遊擊將軍楊彥,抬手給他斟滿酒,說:「這鬼地方哪比得上京城溫香軟玉的,終於要走了,樂得合不攏嘴了?」
裴嶽嗔他一眼,說:「溫香軟玉也只你這號享受得來!我是笑我呢,我們這位聖上,一句話讓人跑斷腿,這才落腳,又要顛顛兒跑回去。」
「從先帝起,恁多御史都參過鎮守太監職權過大,說是要裁撤,可一直也沒辦下來。聖上竟下這樣大的狠心----難得辦一件硬氣事兒。」楊彥轉挑羊腸吃,在一盤菜裡愣是挖出了個洞。
裴嶽索性把那盤羊雜推到他跟前,說:「御史奏得沒錯,可聖上下旨這時機有些講究。聖上開春讓我來,走到這兒夏天都快過完了,這才幾天,就來了這道旨意,若是讓我辦完這件事再走,必然會另下一道旨意。可如今邸報到了我才得信兒,也就是說,我也得乖乖回去。」
楊彥聞言,想了想,說:「你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邊鎮這些鎮守太監裡只有你才來,莫非這裁撤旨意是特地招你回去的?那也繞了忒大一個圈子吧。」
「今上辦的事大半是這樣繞了大彎子的不成不就。」裴嶽只是笑。
經他這樣一點撥,楊彥也懂了:「聖上讓你來找人,太后知道了不讓找,嘖嘖,真曲折。」
他把最後一截羊腸子扔嘴裡,嬉皮笑臉地問:「你這找的什麼人啊,聖上悄悄讓你來的啊,那你幹嘛告訴我?拉我下水,光擔風險,不分錢呀!」
裴嶽笑道:「咱倆多少年的交情了,我下水了你還好意思幹看著啊!」
楊彥說:「來,乾一杯。這頓酒權當給你踐行了。」
「就這?」裴嶽指著桌上三熱兩涼五個菜,說:「這就把我打發了?咱倆多少年交情!」
楊彥不樂意了,嘬著牙花子問:「那你要怎滴?」
「三日流水席。」裴嶽說,「給你七天時間準備,還得大張旗鼓,敲鑼打鼓歡送。」
楊彥樂了,說:「你這是要幹嘛?把土匪窩裡的土匪都招來嗎?」
「對!」裴嶽點頭。
二人相對大笑,推杯換盞,不亦樂乎。
次日裴嶽醉得頭痛欲裂,生不如死。
楊彥卻神清氣爽,還真讓人抬了十張桌子堆在院中。只是招呼人的時候,一雙眼睛到處掃,遠遠望見吳姍耘在桂樹下找花,忙收起那副痞氣,人模人樣地徑直走去,並示意身後的小兵捧出一個碩大的包裹。
吳姍耘見過他幾次,卻未曾正式打過交道,抬頭看去,只見這楊將軍身量頗高,身材魁梧,因在邊疆,一張臉吹得紅黑髮亮,不過仍沒蓋住他相貌上的優勢,眉眼英武,鼻樑挺直,若把面板養白了,妥妥一個貴胄公子。
吳姍耘低了低頭。
楊彥親手把包裹遞到吳姍耘面前,客氣地說:「我說,有個事兒想請吳妹妹幫忙,我久在邊關,難得回去,這裡有些土宜想託妹妹轉交給舊友,另給妹妹也備了一份薄禮,還請收下。」
吳姍耘本來還覺得不好意思,聽楊彥一開口,就忍不住笑起來:真是閉口貴公子張口兵痞子,他那裡一口一個妹妹喊得稔熟,她實在想問一句:「我們很熟嗎?」
她這一抬頭,正巧看見楊彥笑嘻嘻看著自己,那樣子別提多不正經,也不對,其實還是看得出楊將軍在努力向正經靠攏。
吳姍耘肚裡好笑,接下那包裹,壓得她雙臂往下一墜,不禁問:「呀,楊將軍心意頗重呀!不知帶給哪位舊友?」
楊彥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你認得,青瑜,你師父,哦,常碧蓉。」
吳姍耘一愣。
「她,她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