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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沿著牆邊一直走一直走，走出了小院，走過了鬧街，一路就到了封河的邊上。河岸邊垂著支支楊柳，細長的柳條兒點進微波輕泛的湖面，水上浮著片片飄落的葉子，隨著層層的漣漪，被推向更遠的河心。

河堤邊安著簡單的木欄，浸泡在連日的大雨下，此刻扶在上頭，手裡儘是綿綿的潮濕。她不喜歡這種感覺，立刻將手縮了回來，手心朝上，反覆抹著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

一條摺疊規整的帕子突然出現在眼前，順著常年握筆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往上，便是一張熟悉的面龐。金絲邊框的眼鏡，湖泊一般靜謐的黑眸，他道：&ldo;用這個罷。&rdo;

輕寒接過帕子，只是握在手心裡，&ldo;謝謝。&rdo;

陸紹遲與她一同站到扶手邊，望著眼前寬廣的河流。河的對面便是蕪山，是曾經與她看雪，為她照相的蕪山，那已然泛黃的相片，此刻仍舊緊緊地躺在他的床頭。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ldo;對不住，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覺得她和你有些許的相像，卻也不曾料到會給你惹來麻煩。&rdo;

輕寒深深吸了一口氣，&ldo;她?&rdo;

陸紹遲道：&ldo;她一直在我的公寓裡，我們會一同登報，替你澄清。&rdo;

輕寒搖了搖頭，她亦不打算說出盛雅言在背後所作的伎倆，&ldo;不必了，他已經不再信我，即便做得再多，於他都只是辯駁罷了。&rdo;

陸紹遲是有著心疼的，他的話裡又帶了幾分的期許，&ldo;那你也該明白，他有如此權勢，若是有心還你清白，怎會連這點事情都查不明白?可他卻選擇這樣對你，為的是什，你還不明白麼?&rdo;

輕寒沒有說話，可他的話確是字字珠璣，自己又豈會不懂，耳邊又傳來他的聲音，&ldo;他在逼你走。&rdo;

她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其實這些自己都明白，不過是想著，只要不說出來，她總還是有勇氣去找他說明白的。只是現在，就連這一層窗戶紙都被捅破了，她還有什麼理由去找他。她沒有那麼勇敢，她也從來都是懦弱的，在這樣□□裸的現實面前，到底還是失了邁出那一步的氣力。

&ldo;逼我走?&rdo;她慘然一笑，&ldo;他已是厭我到如此地步?可我又能去哪裡?&rdo;

陸紹遲搶言，&ldo;你可以帶著你的母親，離開甬平，甚至，到外洋去，無論哪裡我都可以幫你。&rdo;

輕寒冷嗤，&ldo;如今這般局面，外有扶桑人把守，大哥又從南方回來了，我這樣的身份，豈是想走便能走得了，況且……&rdo;

況且，她本就不想走，她捨不得。

只是這話一出，輕寒的眼裡便突現出一抹光亮來，就像是久處黑暗中又重新見到了明媚的陽光，就像是久旱之人重逢甘霖。她恍然大悟地笑著，&ldo;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他是在逼我走，但他是不想累及我呀，他不想再讓我受到脅迫，才會這樣逼我，對……一定是這樣的，我要去問清楚……&rdo;

心中的激動使她有些語無倫次，她失措地轉身，恨不得立刻就能回到竹音小院裡，去向他問個明白‐‐她不需要他這樣的大義，她哪裡都不願意去。

陸紹遲原本確然的目色裡，卻在這時夾雜起了憂慮，他焦灼極了，下意識就攥住了輕寒的手臂，阻止她的離開。

她有些迫切地嚷道：&ldo;你做什麼?我現在就要回去，你快放開……&rdo;

&ldo;那只是你的一廂情願，&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