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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燈光映著整間屋子,照得人也這般暖意洋洋。窗外是萬籟俱寂,只剩無盡的夜色,一再蔓延。
自從入了秋,南北兩面便斷斷續續鬧騰了起來,起先只是小打小鬧,後來也真就是到了炮火連天的地步。
數月後,終究還是傳來宛城失守的訊息。
顧汝生遊刃戰場多年,卻頭一回在小角色手上吃了這般敗仗。那趙孚生本是南邊推選出來的臨時聯防軍政司令,沒什麼雄厚的兵力,但頭腦角色卻是極好,知曉拉來外洋施壓,又加之三面夾擊,呈圍攻之勢,又打著同是國人的旗號,對甬軍連哄帶騙,逼得他只得連連後退,卻是連綻江都沒過得了。
輕寒是在報上看到的訊息,她不懂軍政國事,只是突然就想到了家裡的那株紫薇。走的時候,它還開的那樣好,現在,怕也只落得焦木一柱罷。
☆、01 花開花落幾人曉(4)
除夕的晚上,除了要循些照例的繁文縟節,其餘的倒也與往常日子一樣,簡單而平靜。
吃過闔家飯之後,天色已經是極晚了,可夜空裡的焰火,卻沒有一點要停下的意思。
站在院子裡,抬頭便可以看見漫天的火花。斑斕的火光倏的一下滑破天際,綻開五彩的花火。卻又只是一瞬,便又化成了幾粒微弱的火星子,洋洋灑灑的落下來,最終消失在漫無邊際的夜空裡。其他的又接二連三的綻開來,復又落下,如此周而復始,直至黑夜的盡頭。
輕寒忽就想起那有著書卷墨香,溫潤如玉的人來,火光映上臉龐,如此明媚。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曾看見身後綻開一朵巨大的火花,&ldo;轟&rdo;得一聲,卻是轉瞬不見。
由著羅家是外來戶的緣故,所以只是在年初三時,去陸家走了一趟禮。其餘時間裡則是不喧不鬧,與旁門左戶的熱鬧,倒是成了極大的反差。
隔天一早,陸家父子卻煞有其事的登門拜訪。兩個僕人來回三趟,才將他們帶來的東西,從門外的小汽車上全數搬到了屋裡。羅仲遠雖嘴上寒暄致謝,但心裡著實不是一番好滋味兒。
飯後,陸兆坤又邀了他們去暢春園看戲,輕寒便尋了藉口留在家裡。於她而言,什麼樣的熱鬧,都比不過獨個兒的清淨來得好。
況且,看戲什麼的,她是著實不喜歡,雖是中華瑰寶,但失了興趣的事兒,總歸是讓人鬧不懂的。倒不如在家裡看看書,能翻幾頁也算幾頁了。
暢春園是甬平城裡最大的戲院,這裡的名角兒白萍舟,可是到了揚名四海的地步,單是因她慕名而來的富豪鄉紳便不計其數。
陸兆坤等人進門時,正趕上一曲唱罷,堂內喝彩聲逐漸低落。一個夥計小跑著上前,取了他們的大衣去存放,然後便領著他們,往預定好的包廂上樓去,才到樓梯口,卻遇到一路人正往下走。陸兆坤見了領先那人,即是頷首低眉,復而又抬頭笑道:&ldo;盛先生,您也來聽戲。&rdo;
羅仲遠見了陸兆坤畢恭畢敬的模樣,又聽得他稱那人為盛先生,心下也料想到了幾分,只是他從不曾想到,陸兆坤竟與此等人物也有往來。
那被稱作盛先生的人,正是甬平第一商戶盛有良。四五十歲的樣子,著一身黑色緞料長衫,西裝料長褲,一雙深棕色的皮鞋略略蒙了些泥水。
他的身後緊隨著一位婦人與一位少女,再後面跟著的三個,應該就是侍從了。他看到陸兆坤一行人,旋即爽朗地笑道:&ldo;陸先生,真是巧了。&rdo;
不稍時,便有門房為他們取來了衣帽,雙方當即告辭。那盛有良便起先出門去,戲園門口早有一輛黑色小轎車停當穩妥,等到妻女都上車之後,他方才轉過頭對一侍從低聲道:&ldo;差個人去知會一聲,乘早把事辦了。&rdo;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