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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程心,幫我去房間拿卷白色線來!&rdo;
正想著最激奮的片段呢,阿媽的命令就來了。
程心有氣無力地應了聲&ldo;知啦&rdo;,踢著拖鞋拱著背去爸媽房間拿白線。
線交給阿媽後,她縮回去木沙發又暗中打量母親。
幫阿爸補完褲襠,阿媽開始補襪子。
極度懷疑她是將破衣服攢足一年再集中今天來補的,否則哪來這麼多要補啊……
她雙手不停比劃,纏線勾線,縫上幾針,轉動衣車盤,一連串動作流暢熟練。
或者她的繡花技術也同樣出色,可程心自有記憶起,就從未見過阿媽繡花。
阿媽結婚到現在十多年了吧,曾經引以為傲的手藝卻不見她拿出來回味。
阿媽車衣服時,會微微拱起腰,低頭看著落針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她腰身纖細,縱然彎著背,也不見有救生圈肉凸出來。
三十多歲,又生了三個女兒,竟毫無發福松馳的跡像。實情是程心也從未見過阿媽發福,也許是天生體瘦,又也許是來不及……
程心將臉扭向牆的那一邊,拿手輕輕揉按溫熱的眼窩。
等到四點,外頭的日照收斂了些,大妹小妹便蠢蠢欲動要出去玩。
恰巧有小夥伴來叫門,她倆就順理成章跑了。
客廳剩下程心與阿媽。
程心下了地,走過去衣車旁邊,喊了聲:&ldo;阿媽。&rdo;
阿媽斜她一眼:&ldo;吃完飯就上樓,洗完碗碟就下樓,衣服補完了就過來&l;阿媽&r;,你真是識算時間。&rdo;
程心以前最討厭阿媽這種單單打打的針對,要麼痛痛快快計較,要麼大大方方縱容,何必做秋後算帳的小心眼動作?
不過現在算了,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談。
&ldo;阿媽,你有沒有去做過身體檢查?&rdo;
阿媽皺眉,&ldo;檢什麼查,無病無痛,找地方花錢?&rdo;
&ldo;體檢,驗血,心肝脾肺腎,女人的話還有婦科,男人應該有男科吧。&rdo;
阿媽側起頭看女兒,&ldo;你聽誰講的?&rdo;
程心說得淡定:&ldo;我們入學時也有簡單的體檢啊,聽醫生講的。你問問阿姨同姨媽,跟她們結個伴去做體檢,記得帶上阿爸,一年一次就好了。&rdo;
&ldo;多餘。你阿爸阿媽能吃能睡能走能跑,不用體檢。還一年一次,你當清明去拜山抑或過年?&rdo;
程心自言自語般說:&ldo;沒事就是過年,有事就是拜山……&rdo;她忽地提聲:&ldo;阿爸事業剛剛起步,隨時會發達啊,身體是革/命本錢,萬一他革著革著,達才發一半就撲倒了,豈不大虧?&rdo;
話是這樣說給阿媽聽,程心卻深諳阿爸應該沒有機會發達,畢竟上輩子沒有。他目前工作看似順心,誰知道哪時候又要攤上蘇州屎。
阿媽當真的來聽,氣得聲音發緊:&ldo;呸!烏鴉嘴!你就不能講些好的?!&rdo;
&ldo;你別當我是烏鴉嘴來聽啊,你當我是算命的,提前幫你們趨吉避兇。&rdo;
阿媽作勢要罵,程心搶先一步:&ldo;我講真的,不論阿爸會不會發達,他是一家之柱,身體非常重要。另外你想想,以後阿爸發達了,講不定很多女人往上倒貼,他要把持得住,你也要對付得了啊。如果你周身病痛,一個18歲的上門來氣你,你能怎的?&rdo;
阿媽本就氣著,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