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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繾靠著几案,一邊平復著心情,一邊道&ldo;採薇,你去取那件紅梅壓雪的斗篷來。采蘩,你&rdo;
她伸手撫上面頰,想了想,還是在梳妝檯前坐下,命采蘩給自己描眉點唇,又簪了枝碧玉簪,細細整理了一番儀容,這才起身行至珠簾處,披上斗篷,戴著雪帽出了蘭渠閣。
陳譚已在外間等候多時,一見段繾出來,就向她斂衽行了一禮,帶著主僕三人往別苑花廳走去。
外頭細雪紛飛,寒氣深重,饒是段繾裹著厚厚的斗篷,也無法避免地手腳發涼,可她的一顆心卻異常火熱,一下下地咚咚跳著,讓她忘卻了這天地間的寒冷。
她緊握著雙手,跟在陳譚身後,一路從廊下穿行而過,很快來到了別苑的月洞門處。
陳譚向她道了一聲&ldo;世子就在裡間&rdo;,就行禮退下了,采蘩採薇也識趣地停下了腳步,沒有再往前去,餘下段繾一人提著琉璃宮燈,獨自進了別苑。
花廳離月洞門並不遠,她只行了片刻,就望見了花廳前的臺階,也望見了臺階上立著的人影。
這一路上,段繾都在想著見到霍景安時該說些什麼,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可當她真的見到了人時,她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細小的雪花從黑暗的天際簌簌而下,花廳外掛著精緻的宮燈,燭火搖曳,照亮了晶瑩剔透的雪花,也照亮了臺階上立著的那個人。
霍景安立於臺階之上,一襲玄黑袍衫,大氅加身,長發以玉環束起,有零星的雪花落在他的發梢肩頭,悄然融成點點晶瑩,昏黃的燭火在他的臉龐上灑下一層朦朧光暈,映照得他整個人如仙如畫。
他盯著段繾看,眼底似有風雪迴旋,又似浩瀚夜河,深邃如同墨玉。
段繾也怔怔地望著他,一時間忘了身在何處,只覺喉頭哽咽,眼眶發熱。
霍景安從臺階上走下,行至她的跟前,對她頷首見禮。
&ldo;郡主生辰大喜,&rdo;他道,&ldo;下臣恭賀來遲,還望郡主見諒。&rdo;
段繾心中一暖。
有細小的雪粒沾染上她的睫毛,不消頃刻便化成了水珠,一眨眼,就在黑夜中泛起一點晶亮。
她低下頭,軟聲淺笑道&ldo;世子多禮了。&rdo;
她本就生得極美,今日又穿了一襲紅白相間的裙裳,外罩著件紅梅壓雪的斗篷,整個人如同一枝綻放的紅梅,低頭垂首間便帶出一絲嬌怯風情,光是看著,就忍不住讓人一陣口乾舌燥。
霍景安離開長安近四個月,不說時刻念著段繾,每隔幾日總會夢上那麼一回,他正直年少,血氣方剛,有這種夢再正常不過,那時身在晉南,美人遠在天邊,可真近在眼前了,他卻又不敢妄動,生怕唐突了佳人。
比如此刻,望著垂首淺笑的段繾,他就有一種把她摟入懷中的衝動,想親她、吻她,可最終,他還是壓下了這份綺念,上前一步道&ldo;快進來,外面冷。&rdo;
段繾微微點了點頭,跟著他進了花廳。
花廳本是接見外客之所,但因著趙靜常年宿在宮中,段澤明多於正廳前堂接見同僚,段逸更不必說,正經往來的友人沒有幾個,這裡就被擱置了,只是偶爾派人灑掃一番。
廳中燭光昏暗,只能看清一方事物,段繾掃了一眼,就著夜色立在東側的花幾前,望著擺放在上面的花枝盆景沉默不語。
數月不見,她終是有些緊張,無法如常地面對霍景安。
霍景安看出她的心思,也不勉強,立在她身後道&ldo;我此番來京,主要是為了兩件事。一是奉上父王奏摺,與殿下請期,定下你我二人的婚期;另外一件,就是恭賀你生辰大喜。&rdo;
聽見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