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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ldo;娘沒有忘記，你說的這些, 娘都想過。&rdo;趙靜安撫地握住段繾雙手, &ldo;娘也知道你的心思, 繾兒，你不喜歡陛下，是不是&rdo;

段繾仿若看到了一線希望, 連忙點頭道&ldo;是，娘, 女兒不喜歡他, 女兒只想嫁給霍大哥, 除了霍大哥之外, 女兒誰也不嫁。&rdo;

趙靜看著她，一聲嘆息&ldo;娘也不想這樣。可就在昨晚, 娘夢見了父皇, 夢見了在娘小的時候，父皇抱著娘，指著一幅屏風上的山河圖說，這是咱們趙家的江山，趙家的天下。娘實在不想，讓這江山毀在孃的手裡&rdo;

&ldo;毀了它的不是娘，是先帝&rdo;段繾霍然起身，她素來謹言慎行, 可這種時候, 已經顧不上什麼敬不敬的了, 就算是大逆不道之言，她也照樣要說。&ldo;是先帝昏聵無能，聽信宦官佞臣，才會使大魏國基不穩的，到最後還要靠娘來挽救&rdo;

說到這裡，她深吸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跪在趙靜跟前，懇切道&ldo;娘，這不是你的錯。是先帝把爛攤子丟給了你，他的兒子又無力繼承，這才造成了今天這種局面，是他們不好。就算大魏基業真的毀於一旦，也不是孃的過錯。&rdo;

趙靜輕嘆&ldo;這些話，說來輕鬆不過你放心，繾兒，娘並沒有答應陛下的要求，這筆交易，娘沒有應。&rdo;

段繾目光一喜，等注意到她使用的措辭之後，浮現在唇角的笑意就是一凝&ldo;娘沒有拒絕&rdo;

趙靜點了點頭。

&ldo;那娘準備應下嗎&rdo;

趙靜沒有說話。

段繾心中一沉。

&ldo;這這太荒謬了&rdo;她緩緩搖了搖頭，只覺得一陣可笑，&ldo;霍大哥的聘禮都送了過來，離成親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娘，你怎麼能把女兒&rdo;

她越說聲音越顫，到最後更是話不成句，淚水盈滿眼眶，滴滴滑落出來。

趙靜自小疼愛這個女兒，重話都從來不捨得說一句，見她此刻竟傷心成這般模樣，一時大為不忍，幾乎就要脫口答應拒了這筆交易，勉強才壓下了此話，緩緩道&ldo;這個月二十三是吉日，離現在還有十來天的光景，娘希望你在這段日子裡好好想一想，如果你還是堅持要嫁霍景安，娘就讓你阿兄把嫁妝送過去。如果&rdo;

&ldo;沒有如果。&rdo;段繾哽咽一聲，一邊抬手拭淚，一邊垂著頭悶聲道，&ldo;女兒此生只願嫁給霍大哥一人。&rdo;

&ldo;娘知道。&rdo;趙靜抬手撫了撫她的發心，語氣柔和，&ldo;你放心，娘絕不逼你，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無論你做什麼決定，娘都會依著你。&rdo;

段繾苦笑&ldo;娘如果當真什麼都依著女兒，就不會有此一問了。&rdo;

她素來聰敏，哪裡猜不出趙靜這番話的用意說是讓她好好想想，看似在尊重她的意願，給了她選擇的餘地，實則卻是在委婉地提醒她，告訴她，她該選哪一條路。

這樣的&ldo;選擇&rdo;，讓她如何接受

趙靜只作不聞&ldo;這幾天朝事繁忙，娘抽不開身，就暫時不回來了。你待在家裡，好好休息，也順便想一想娘今日的這些話。&rdo;

段繾低聲道&ldo;女兒心意已決，不管是十天，十個月，還是十年，都不會有任何變化。&rdo;

趙靜沒有再說什麼，沉默地起身離開了房間。

段繾跪在地上，聽著她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珠簾的清脆作響與丫鬟模模糊糊的見禮聲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