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拉羅的審問(第1/3 頁)
76,
雨下的很大,
豆大的雨點在泥土上砸出一個個土坑,很快這些土坑又被雨水所填滿,融成一片汪洋。
一枚金燦燦的戒指被彈起,在空中劃過一條美麗的弧線後,落在水裡,一條瘦弱的身軀開始掙扎著向戒指落下去的地方爬去。
說是爬,更像是蛄蛹,因為這具身軀已經羸弱到連支撐起身子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學著糞坑裡的蛆蟲一樣,一起一落,朝著戒指的方向一點點的蠕動著。
戒指落下的位置離人都不到兩米遠,但這短短的距離成了男人眼中的天塹,即便如此,他還是咬著牙,發動全身的力氣向前一步一步的挪動著。
一隻懷錶吊在他頭頂的上方,儘管這塊表連個秒針都沒有,但男人還是能清楚的感受到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聲,每一秒都像一面大鼓在他的心中敲響。
震耳欲聾的鼓聲成了驅趕男人繼續向前的動力,不知蠕動了多少下,男人終於蠕動到了戒指跟前。他伸出手去,將這枚哪怕在泥水之中,依然金光閃閃的戒指攥在手裡。
不爭氣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流一般湧出,混合著冰冷的雨水沖刷著臉上的汙泥。
攥著戒指,男人奮力的轉過身,結果看到的確是被收起來的懷錶和掏出來的手槍。
“呯……”
槍聲劃過黃昏,子彈鑽進眉心,然後帶著一雙空洞眼睛一併沉進水裡。一團紅色從發黑的水底泛起,越泛越濃,由紅轉黑,最後徹底融進這塊血墨染成的地獄中。
在聖路易斯河與下蒙大拿河的交匯處,也是盜賊領地的東邊,嘯狼幫的人用兩座棧橋中間的空位搭建了這座地獄。
空位周邊的水裡有柵欄和漁網隔斷,水的中央插著一根根碗口粗木樁子,平時用來停泊小船,用的時候把東邊的口子一封,便是一座簡易的水牢。
關押,審理,還有處決都在這裡進行,等一切結束,把東邊的口子一開,這裡發生的一切就都會隨著河流的沖刷而消散。今天抓的俘虜有些多,被燒燬的沖積島又需要收拾,所以俘虜的審理工作到傍晚才開始進行。
一個俘虜從水裡被拽上來,給他一支只有一發子彈的手槍,只要他衝著水裡的任意同伴開一槍,打死對方後,他就可以得到薩拉曼卡家族的赦免,並有機會加入到盜賊領地之中。
這就是薩拉曼卡家族對俘虜的審理,很粗糙,也很有效,尤其是對這些被俘的俘虜來說,更是簡單直接到了極致。因為這些俘虜不是軍人,也不是警察,連平克頓偵探都算不上,他們只是賞金獵人。
別把西部的賞金獵人想的太好。他們當中是有個別追求正義,維護法紀,但又不願受政府約束的義警。但更多的還是為了賞金和報酬,去抓捕他人或是完成某件事務的被僱傭者。
都是為了金錢而服務,他們實質上和僱傭兵沒什麼區別。
好一點的,底子乾淨,花五十美元換張賞金獵人執照就可以開工;次一點的,本身就是匪徒強盜,找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揭下通緝令,把頭上有價錢的同伴腦袋一割,就能換錢。
只要解決了逃犯,完成任務就行,沒人去深究賞金獵人的身份,就像賞金獵人大多也只認錢,不在乎出錢的是誰一樣。
所以,這種審理判別的方法非常有效,命令一出,這些關在水牢裡的賞金獵人就像被投食的錦鯉一般,開始爭奪率先上岸的機會,甚至不惜大打出手,畢竟出來的越晚,被一槍打死的機會也就越高。
和這池只剩下生與死的地獄相應,岸上的圖拉也就成了判定這些俘虜命運的上帝,選誰,誰就能活下去,一時間有情報可交代的,聰明機靈的,身強力壯的,在他的挑選下紛紛上岸。
被俘的賞金獵人一個接一個的被拽出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