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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生的掘墓人,我的魂魄由你喚醒
秋夜竟是如此的靜,靜得有種離開塵世的感覺,靜得能聽見樹梢掠過的風,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靜得能聽見窗外梧桐的飄零。
此時,我不知喝了多少酒,蜷在夜的一隅,與其說是在享受一份寧靜,倒不如說是在找尋,找尋一首詩的開頭。
桌上的那杯泛著嫋嫋霧氣清香怡人的茶,可喝,也可不喝,沏上它只是為了點綴一種心情!
我已習慣了這種失落與焦慮並存的心情,宛如一個天真的孩子失去了心愛的玩具,孤獨的男人就像一個孩子,但男人落寞的神情有時比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看起來更讓人心疼!
窗外,上弦月,剝離著無望的痛,夜醒著,卻酣睡了星星!不知誰家又敲響了鐘聲,清越而悠長,劃過靜寂的夜空,驚醒了多少世間酣睡中的生靈!
推門而出,滿眼這暗香浮動的蒙朧,令我心中幻象疊生,我曾無數次告誡過自己,絕不再沉淪於這痛苦的夢囈。可我離不開這些傷感的夜,我想牽住月亮的裙裾,用它遮住太陽的眼睛,使我能永遠置身於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找尋我那份遺失了許久的虔誠!
一個貧血的季節,一段隔世的戀情,總如夢魘般縈繞,於靈魂的最深處,化做淒厲的雨,散落了一地的嘆息!
當悲傷沿著月光盈溢的河流升起,我知道,此刻你來了,帶著纖塵不染的魂靈,我能再面對你,凡世的風塵已侵蝕了我的完整,使我已無顏再去面對你純真的初情,我已將當初的感情焚成了灰燼,你仍在原點痴痴地等,你相信心泉枯竭還能復生,你相信涅磐過後的重生!
一個聲音於耳邊響起:“離開這裡,讓靈魂飛昇,只有飛昇才可以遠離痛苦,飛昇的*遠勝床第之歡!”
我躲開了你的期待,裹著濃濃的夜色,向著漆黑的夜空逃行,儘管我知道,你也許就是我身後緊隨的影!
此刻,我又感覺自己是一堆經年無人經過,野草叢生的荒冢,也許我也在等,等我白髮銀絲飄拂,等我額頭深印的從容,等那輪迴裡的來生,一千年後,不知是誰將化身為掘墓人,也是在這樣一個夜晚,將我僵死的魂魄喚醒!
裁一段月光,裹住心傷
夜半無眠,推門行至院落,銀色的月光隨著西風輕輕盪漾,若流蘇般在籬笆的間隙裡緩緩流淌……
秋蟲的低鳴一如炸了線的首首唐詩,格律皆破,獨獨押一個錫字韻:寂寂寂寂寂寂。
我不由輕嘆:鄰家老叟呀!你竟不如一隻蟲子,遠遊這麼久,竟忘了歸途。
無人再與吾對弈,吾當再為誰人撫琴高歌?吾當再為誰人捲袖煮茶?
吾面容憔悴,衣衫襤褸,每日裡上山伐木,下山沽酒,終日與清風明月為伍,和山林樵斧作伴。辱沒文人雅士之名,實乃一山間野樵也。
一副好的心腸迫使我將薪材獨送與孤寂作伴的人家,讓那嫋嫋升起的炊煙,驅散著屬於他們生命裡那日日夜夜的孤寒。
二
都言西風好媒妁,果然竟真說動了一林楓紅。
尋著楓林,遠遠望去,宛如是那天庭的樹木,掛滿了紅紅的仙果,隨著西風輕輕擺動,得著此刻若無仙人看守,真想摘它個兩袖清風乾乾淨淨,然後提到集市,好換得一壺新酒,藉此慰藉蠕動在腸內的酒蟲。
既然世間的功名不能裱壁,吾只有向天地伸手討一筆閒錢餬口。
一縷西風偷偷撩起了我襤褸的衣衫,我聽到的是冷笑,不是呢喃,是誰人在窺我心事?忙亂中我裁一段月光,裹緊了我的心傷。
惶惶將萬千心事小心放入夜的甕中,蒙上帶有漆黑標記的蓋布,裁一段年輪的麻繩輕輕勒緊,我便開始靜待。
以一個宗教徒朝聖般的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