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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雍王爺從宮裡回來,不更朝服,不換鞋履,別地兒不去,直奔李氏的屋子,晚膳也直接傳進臥房與李氏共用。這般行徑在旁人眼裡看來,自然是王爺待李氏恩寵無比。
李氏卻實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王爺並不與她言語半句,就寢時她被命令席地而臥,李氏百般柔情示好,王爺卻只拿眼角淡淡瞥她一眼,或者乾脆埋首讀書,置若罔聞。
初一、十五,皇子與嫡福晉共眠的規矩,也被打破陳規。四福晉冷淡陰森的表情,府上眾人或巴結或不屑的眼神,李氏看在眼裡,苦在心裡,煩不勝煩。然而,她的苦欲訴不能言,她好面子,與地共眠的實情打死也不能說,只會讓人瞧笑話不是?她只能笑若春花,怡然自得。裝的。
四阿哥依然我行我素,王府裡他最大,他就是規矩,旁人無權說半個不字。
冬去春來。俗話說:春乏秋困。李氏卻夜不能寐,輾轉難眠。精神不濟的她終於在某個清晨起遲了,誤了給四福晉請安的時辰。
四福晉將手中茶盅毫不留情狠狠砸向李氏,四福晉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下作胚子!仗著爺的寵愛,連我也不放在眼裡了是不是?〃
側福晉耿氏上來拖勸:〃福晉莫惱!李姐姐起遲了,必是有原因的。她連日來伺候爺,想必是那家傳功夫用得多了,體虛氣短,您瞧她那面色,灰白憔悴,嚇死人了!您就恕了她這一回吧!〃
李氏愣愣地站著,不敢辯駁一句。春暖花開的天,背脊上卻嗖嗖地涼。其實她心裡有數,王爺在懲罰她。只是這懲罰到來之時,卻這麼的令人不堪忍受。
李氏被四福晉罰跪在院中,整整一日。屈辱、疼痛、苦澀,她一一體味。
王爺回到府中,聽聞此事,不予置評。旁人皆以為:默許。
是夜,王爺去了福晉的屋子,孤傲清冷的神色令四福晉不敢逼視。對於這位年少相伴的結髮妻子,王爺還是願意說話的:〃爺喜歡哪個女人,由得了你麼?〃摞下這一句話,王爺去了書房。
四阿哥獨自坐在書房內,眼梢浮上一層迷離的柔和。他想到她,那個對自己或柔情或無禮,卻從不痴纏的她,卻因為自己一時的錯念,枉擔了蕩婦的虛名。他要替她懲罰她們。
四阿哥想起臘八之夜,雪中俏然而立的她,微顯蒼白的面容,隱隱流轉著瑩然的光華,依然是那樣的婉約美麗。那雙澄湛瑩亮的眸子,像一汪欲溢位的湖水,流淌著迷惘苦楚,哀幽無限。
她從來不願意楚楚可憐,只喜歡用執拗倔強去掩飾。然而,懂她的人會看個分分明明。
四阿哥心中柔情輾轉,又憐又愛,一時忘情,只想抱緊她,策馬疾馳,遠離是非之地。然而,他伸向她的手,被拒絕。她說:〃這匹馬不是送給十三阿哥了麼?〃
四阿哥恍然驚醒,卻也在一霎那,明白自己犯下了一個不可挽回的錯誤。她並不是她們,她懂得放棄,甚至比想像中更堅強。她的剛毅絲毫不輸給自己。
在十三阿哥被囚的日子,四阿哥悄悄去探望過。十三阿哥不肯解釋自己魯莽行事的原因,只是淡淡問了一句:〃四哥,你也喜歡她?〃四阿哥在十三阿哥眼中看到前所未有的疏離與悲苦,他這才發現十三阿哥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她,十三阿哥也學會隱藏感情了。四阿哥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十三弟,她是你的。〃
四阿哥心中的確有幾絲不捨清晰地掠過,然而他明白,她的確是他不能採擷的芬芳。為了兄弟之情,為了她的性命,自己只能割捨。在崖洞裡的那一幕,如她所說,是病中的脆弱,生死劫後的忘情。她很瞭解他,他對她卻沒有足夠的認識。他害怕她會情不自禁,更害怕自己會忘乎所以。於是,那一個傷人又傷己的理由,應運而出。刻意的蹩腳,令人失去追問真相的勇氣。四阿哥心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