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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喜齡橫了他一眼，把大腳盆裡餘喜山的衣服撿出來扔到一邊的木桶裡，&ldo;自己洗!&rdo;

衣服是徐招娣早上泡好了的，準備中午抽空回來洗，現在餘喜齡不在，家裡的事都等著徐招娣做，她白天上班做家務，晚外還得熬夜糊紙皮殼。

以前餘喜齡姐妹住的那間破屋裡已經堆滿了紙皮殼，裡頭連個轉身的地方都沒有，餘喜齡看了心裡不好過，她不會搬回來，現在有機會能幹的就幫著幹一點，至少讓徐招娣能鬆快一天。

&ldo;砌匠師傅乾的是體力活，你行嗎?就算行，你年紀不夠沒有身份證，只能去打黑工，幹最累的活拿最少的錢，甚至可能做一年一分錢血汗錢都拿不到。&rdo;餘喜齡都不想理他，不知人間疾苦!

餘家的組成結構裡，徐招娣是在最底層，等徐招娣過世，餘建國和葉聽芳結婚後，餘喜齡成了最底層。

初中三年，如果不是蔣思樺這個班主任一直暗中支援，維護她，不是餘建國還在鄉鎮府上班要臉面，她早在徐招娣過世那年，就差點退學。

艱難地念完初中，就被送去學手藝，而餘喜山，不管怎麼樣餘建國心裡還是重視他這個兒子的，一路供他念完了高中，要不是後來跟喬志梁衝突，也不一定會犧牲餘喜山。

何況當時是餘喜山自己衝動之下撕毀錄取通知書，如果他堅持要上學，餘建國砸鍋鐵肯定會供他頭一年，不過後面肯定得靠他自己勤工儉學就是。

就是上輩子的她，那時候不也想著，她既然能供葉暖暖，自己的哥哥更要供麼。

&ldo;那也比在家裡好，我不想看他們老為了學費吵架。&rdo;餘喜山抹了點肥皂自己洗自己的衣服。

餘喜齡翻了個白眼，努力搓著徐招娣的髒工服，工服料子又硬又粗糙，特別難洗，搓一下手就火辣辣地疼，&ldo;你跟我說沒用，你去跟媽說，你開口試試。&rdo;

餘喜山不說話了，徐招娣這輩子最堅持的事，就是讓他們兄妹念書，喜安是還小，還沒有到被逼迫的時候。

&ldo;你今天不去葉家幫忙幹活?&rdo;洗到一半，餘喜齡覺得不對，停下手歪頭看向餘喜山。

以往餘喜山待在家裡的時候少，不是在外頭瘋，就是被支使著給葉家幹活，在葉家雖然吃不上飯，但多少能混點零嘴，鎮上也比家裡好玩，餘喜山更樂意去鎮上。

&ldo;不知道爸怎麼，出差一回家就發了場脾氣，還發話說再不用我和媽去鎮上幫忙幹活了。&rdo;餘喜山撇撇嘴，&ldo;當我多想去似的，不去正好。&rdo;

出差後?餘喜齡挑挑眉頭，餘建國也就這點本事了，窩裡橫!

把衣服洗好晾上，餘喜齡和餘喜山把徐招娣做好的紙皮殼裝好，運到鎮上接活的地方把活給交了。

交活的地方在鎮上的一處民居，外面看著和普通人家沒區別，推開封了鐵皮的大鐵門，就能看到院子裡屋裡堆滿了各種貨，還有來交貨領貨的人，這裡不僅有糊紙皮殼的活，還有給服裝廠串珠子釘珠片的零活。

這樣的手工活一般都是私人老闆在廠裡接了，再發給下面要做的人，收取一定的押金，做不好是要扣錢的，不過徐招娣幹活細緻，見是餘喜山來交活，老闆娘二話沒說，也不必檢查，直接就付了錢。

從老闆娘手裡接過五塊錢，餘喜齡幽幽嘆了口氣，那麼多紙皮殼，不知道徐招娣熬了多少個夜晚，換來的卻只有僅僅五塊錢。

餘喜山沒有餘喜齡這麼多想法，交了活自然還得領，他領還能稍微少領一些慢慢做，要是讓他媽自己來，估計又得領很多回家熬通宵。

&ldo;喲，喜齡這是多久沒來了?這回還是領你自家的是吧，不給葉聽芳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