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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裡熱鬧非凡,藩王們祭祀拜祖之後,便開始四處走親訪友,思故尋舊。官員們也爭相宴請歡談,京城乃至京郊各處,都是鮮衣怒馬、結伴出遊的貴人。
宮裡也是日日歡宴歌舞,即使是在寧靜的太后殿,初苒也常聽到隱隱傳來的禮樂雅奏。黃鐘大呂之聲如仙音縹緲、綿綿連連。
如此隆重的大朝,想來這一次,蕭鳶大約又沒有接到回京的宣召吧…
從前,初苒還在雍都時,看蕭鳶苦悶黯然,倒也不覺得十多年不能回京大朝,是什麼天大的事。可如今她易地而處,居於繁華熱鬧之中,才真正體會出蕭鳶心中的悽苦與憤懣。
這分明就是,有家歸不得…
展開每日抄寫的經卷,拂過熟悉的字跡。初苒的心卻怎麼也收不攏。他,又獨自去了靜慈庵追思太后麼;還是去了西山谷中,與將士們一起衝殺演兵…初苒忽然覺得臉上一片冰涼,淚水早已浸濕了經卷。
頤珠也黯然地站在的殿外,宮中連日宴會,璃貴人都不曾接到參宴的旨意。她還以為自己這位與眾不同的主子並不在意,看來貴人心裡仍是難受的。
大朝的日子過的飛快,十數日猶如一瞬。
藩王們又要離京返回封地了,元帝大宴送行。長公主在席間談笑晏晏,訴得俱是人倫親情。麗嬪與鄭充媛侍奉在元帝兩側,端麗溫賢。藩王們中間也有許多帶了家眷,與娘娘們道些家常閒話。一場餞行的別宴,居然樂也融融!
大朝結束後,宮裡卻並未恢復從前的寧靜。
這些寂寥已久的深宮女子,一個個都熱絡起來。日日都在聊著一個話題,話題裡俱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順王,蕭若禪。
原來其他幾位藩王都已各自回了封地,唯獨年紀最輕的順王蕭若禪,被元帝留在宮裡養病。
大晟現在的藩王共有七位,其中山陰王與膠西王是先帝的手足,也就是元帝的叔叔。剩下的幾位都是先帝的兒子。
景帝原本有七子,長子蕭睿之乃是先太子,景帝十三年就英年早逝了。然後依次便是元帝蕭辰昱,衡山王蕭謹之,東郡王蕭茂之,懿王蕭子珩,恭王蕭悅之和順王蕭若禪。
順王是先帝最後一個兒子,雖然很早就封了王,但是因為身子孱弱,一直羈留在晟京,直到元帝三年才前往封地就藩。這次元帝又將他留在京中療養,可見是極疼這個幼弟的。
現下,蕭若禪被安置在離御藥房最近的永安殿,離後宮諸妃的宮殿倒頗有一段距離。
據說這蕭若禪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至今還未婚配。性格溫文爾雅,一表人才。宮裡的美人們一議論起來就個個都羞紅了臉,鄭宜華更是在大宴上親眼見過這位風雅溫柔的順王,有著第一手的談資。
自皇帝從行宮回來後,已多次召鄭宜華隨行侍駕。如今的含涼殿早已不復從前的清冷凋敝,成了嬪御們最愛走動閒談的地方。
鄭宜華卻仍舊每隔幾日,便要去凝華殿探訪初苒。雖然這位璃貴人最近深居簡出,外間也有些揣測。可鄭宜華卻知道自己現在的風光,皆來自璃貴人的抬舉和指點。她甚至相信,皇上的心思也只有這位璃貴人最清楚。
這日一早,鄭宜華又帶了自己的貼身侍女瀾香去往凝華殿。剛到院中就遠遠看見璃貴人隨意坐在廊下,垂頭擺弄著什麼事物。鬱鬱的樹蓋遮蔽了驕陽,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靜謐。
瀾香也習慣了這位璃貴人和氣隨意、百無禁忌的性子,躡手躡腳的跟著自己的主子過去,從貴人身後探看。站在初苒一側的頤珠動了動身子,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鄭宜華這才瞧清楚,初苒是拿了一隻繡繃在艱難的奮戰。
「娘娘,你這繡得是什麼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