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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苒微笑著朝大嫂點頭表示理解,而後卻找了由頭,悄悄朝秋生的方向尾隨過去。
此時的秋生正茫然的站在村寨邊的田埂上,看著田裡的魚兒發呆。忽然,一隻纖白的手伸到他面前,掌心託著幾粒亮晶晶的碎銀。
一個好聽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秋生,這是我家公子借給你的,快拿著吧。」
秋生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見眼前美麗的小侍女很眼生,他並沒有馬上去接銀子,反倒朝後縮了縮。初苒將手又朝前一伸,秋生這才揀了一粒:「有這個就夠了,多了我還不起。」
果真是倔強的母親養出來的實心眼兒子,怪不得他借不到銀子。若他能說會道,不過只是區區藥錢,富庶的村民又怎會不肯周濟他。
初苒固執的將碎銀都塞入他手中,道:「給你娘買些好吃的。我家公子說了,他就是沒有娘疼,才要自己來入贅,你若收了他這喜酒錢,就表示他今天一定可以結上好姻緣。你若不收,就是存心擋我家公子的喜氣。」
秋生怎麼辯得過初苒,當下便老實的收了,躬身道:「請問你家公子是哪位,待秋生記下了,日後好還銀子。」
初苒噗嗤一笑:「你不用記得我家公子,記得我就好了。」
秋生呆愣,見這小侍女一身綢衣,富貴摸樣,心中思忖著也是那道理‐‐銀子是自她手中借的,自然該記得她才對。當下,秋生便向初苒道了謝,疾步下山去買藥。
「又抬了本公子的名號,在外頭做什麼壞事呢。」蕭若禪低啞的聲音在初苒身後響起。
初苒一回頭,便看見那人眼中的笑意,在酡紅的夕陽下分外炫目。初苒故意別了眼,大步從他身邊路過:「咦!那可是盼兒的體己銀子,與公子何干。快走吧,新郎官兒,晚了可就娶不上媳婦兒了!」
同樣的夕陽,此時也鋪撒在大晟宮碧綠的琉璃瓦上,如同妖異燃燒的火。
元帝手中拿了寥寥數語的書信,握著一盒脂膏,默默的立在殿門口,看西沉的斜陽。
那脂膏是初苒曾經用來遮顏易容的必備之物,她離開時,將這東西塞在陳泰手中,定是有用意的。據說這脂膏的配方是授自樂熠,元帝也只得傳了樂熠入宮,告訴他初苒已返回齊姜,繼而又失蹤的事。果然,樂熠一聽說事情原委,震驚之餘,便表示,這是初苒在指示她的行蹤方向,因為這脂膏中有一味香餌,可以便於追蹤。
元帝這才略略安心,看來初苒仍是在履行著她的承諾,而七弟…元帝握了那書信心中一滯,有了將心愛之人拱手相讓的悔意。
落日收回了最後一份餘熱,元帝忽然覺得周身冰涼,心中悵然若失,他疾呼鴻翎急使。下一刻,宮人們就見有一騎絕塵,飛馬出了宮門,趕去截住幾日前送往齊姜的密信。元帝反悔了!
千里之外的建州。
也有一封飛馬快報,遞入了蕭鳶手中。懿王府的馬場裡,累死的馬兒猶在吐著白沫。
這次的密報與往日不同,是幾幅草描在薄絹上的畫像。蕭鳶緩緩展開,忽然覺得天地間都沒了聲音,他猛地站起。
「掌燈!」幾乎是狂吼。
侍人們慌忙把數盞燈燭都聚到蕭鳶跟前,莫青以為出了什麼事,也忙靠攏近前。
「是盼兒姑娘,王爺,是姑娘有信兒了?!」莫青連聲驚喜。
燈燭映透薄絹,只是一眼瞥見背面,莫青便認出了那熟悉的輪廓。
蕭鳶的手在燈下微微顫抖,連同那薄絹上的笑容都跳脫了,似要走下畫兒來。是盼兒!連莫青也認出來了。送來的畫像共有三張,看摸樣,看身形,看神情都是他朝思暮想的盼兒。蕭鳶心中滿是慶幸,他以為自己一直在怨恨她的逃離,可當他重新看見這俏生生的畫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