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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苒的身子又欺近,指指外頭低聲道:「不是說,不要叫我皇嫂了麼?」
如檀似麝的香氣令蕭若禪如在夢中,若不是方才尚陀推了車門,露出一臉震驚摸樣,自己定然會以為此刻是幻覺。蕭若禪望望車窗外,也啞聲低道:「阿苒,你是偷跑出宮的麼,為何要如此?」
初苒抿唇一笑,抬袖拭了額上的汗:「當然不是!是皇上讓阿苒來送殿下去齊姜求醫的。」
凝視著初苒的如花笑靨,蕭若禪忽然坐直了身子,漠然道:「阿苒不要作這等玩笑,此地離宮還不甚遠,我讓尚陀掉頭送你回宮。」
初苒見蕭若禪一副認真摸樣,當下便著了急,又是央告又是發誓賭咒,最後還是隻得說了實話:「是阿苒求了皇上,皇上才肯答應的。百日禁足,是皇上對外頭的說辭,現在頤珠守著凝華殿,寶珠扮了我,不會有人知道我來送殿下,殿下也不必憂心。萬事宮裡還有皇上擋著呢,等一會兒天黑,我們就換了馬車朝齊姜去,皇上都安排好了。」
蕭若禪默不作聲,蒼白的手顫抖著從小几上滑下,縮入袖中緊緊的攢住。這,竟是真的麼!
鸞車行得不快不慢,直到天色黑定,他們才到了一處四海客棧。尚陀卸了馬,扶蕭若禪去客棧樓上,侍衛們也打著呵欠交待小二餵馬,而後又各自歇息。
圍牆外,一輛墨色的檀木寬廂馬車不知從何處緩緩駛來,停在客棧後院的牆根兒下歇了片刻,馬兒們喝了幾口水,馬車便又嗒嗒前行了。
車廂裡,昏黃的角燈下。
一邊坐著不甚自在的蕭若禪和滿臉得意、興奮不已的初苒,一邊坐著笑成一朵花兒的尚陀。他真的太高興了,主人不僅不用去極北之地,還有聖藥女陪主人一道去齊姜求醫,還有比這更好的事麼。而且據璃娘娘說,若主人去了齊姜,齊姜的國君會給主人一個貴族的新身份,主人從此便可自由,安心養病。
天色漸漸發白,馬車已疾馳了百里。
尚陀被安排套上車夫的衣裳,因為他是閹人,初苒他又給黏了一部大鬍子,再帶上遮陽的斗笠。
初苒待蕭若禪洗漱潔面,也遞上一盒微黑的脂膏。這是她精心調製,可防汗水,但抹在臉上也並不繃得難受,蕭若禪風采太盛,實在很引人注目,這脂膏抹了可遮蓋他眉間的砂痣和蒼白的膚色,令他看起來只是普通的黑瘦,而不象久病之人。
獨初苒自己偷懶不肯易裝,仍是新裁的齊眉劉海,頭上是丫頭們慣常綰的「包子髻」,素著一張臉,穿了水綠的衫子。還美其名曰,衣裙俗艷便會少有人看她的面目。
蕭若禪哪裡精怪得過她,被她哄得抹黑手臉,下了馬車透氣。
幾個侍從見到蕭若禪,都齊齊拱手:「見過公子。」
他們一共五人,年長的約麼五十來歲,昨夜趕車的便是他,還有一位管事模樣約莫三十多歲,其餘三個俱是年輕人,長隨打扮,高矮參差不齊,但那身板卻讓人極有安全感。
行過禮後,老者便去了後面一輛敞口的載貨馬車,車上裝了幾口木箱,據說是些衣物藥材和日常所用。
三位年輕人也都跟著那老者去了後面,獨留領頭的管事與蕭若禪詳細稟明各人情況:「小的名叫陳泰。從此便奉公子為主,聽從公子差遣。奴才們各人都有功夫在身,可護送公子前往齊姜。」
半刻鐘後,一支由車夫、管事、長隨組成的小型車隊,乘著清晨的陽光,在林間小道徐徐上路了。
三個年輕的長隨騎了黃驃馬跟在最後,管事則騎一匹棗紅良駒,巡在墨色的寬廂馬車旁。車廂的小窗被開啟,漂亮的小侍女眨巴著一雙亮眼,伏在窗邊看風景,一位面容黑瘦卻俊俏不凡的貴公子安然倚在舒適的靠褥上,眼睛根本無心看他手中的書卷。
初陽斑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