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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苒秀目緊闔,倚在樂熠臂彎中,螓首無力的側向一邊。樂熠只覺懷中的人輕如鴻毛片羽,頓生憐愛心疼。
頤珠吃驚之下,看清來人是樂熠,便沒了動作,無言的瞅著月下那雙深邃無垠的眸。這一次她終於看得真切,那眸子裡愛如山,戀如鎖,平日裡瞧不見的溫情、憐惜都因為他懷中暈倒的那人盡顯無餘。
遠處,寶珠氣喘吁吁的跟過來,看了眼前情形,扔下一句:「奴婢去傳轎輦來!」
便又轉身奔了出去。
頤珠收攏心思,低啞的道:「寶珠已去傳了轎輦,樂侯在此多有不便,還是將娘娘交與奴婢吧。今日的事已然善了,穆侍衛也一直在暗處護著娘娘,侯爺不必憂心。」
頤珠一口氣說完,便伸手欲從樂熠懷中扶過初苒。樂熠雖知道頤珠身份,卻從未注意過這個侍女,今日但見她眉眼冷冷,竟有可以拒人千里的凜冽之氣,不覺鬆了手,眼見得她們將初苒扶上轎輦,才躇躇離去。
紫宸殿。
元帝據坐一隅,怒火中燒。
小祿子從外頭進來稟道:「娘娘已然回宮了,穆侍衛在凝華殿守著,並不曾傳御醫,想是無恙的。」
「樂熠呢。」
「樂侯沒跟去凝華殿,應該是回定北門值守了。」
小祿子稟完又退了出去。
夜已深,元帝側身展開案上簡牘,毫筆沾了硃砂,心緒卻怎麼也無法平靜,眼前不斷閃過的是初苒單薄疲累的身影。
燭光昏黃如豆,暖暖如她溫柔的眸,光影裡元帝彷彿看見了第一次見初苒時,她身著紅裳嫁衣坐在榻畔為他奉藥的情形,那時,他還將她錯認成了玉姌。
元帝陡然覺得沉重,放下手中的硃筆長身而起,仿似只有這樣才能讓心懷舒暢一些。
顧玉姌,一個體弱多病、怯懦寡言的女子,她本可以憑藉家族的力量尋到佛蓮,恢復健康,又或者安穩的在富庶的顧家度過生命中的餘年。就是因為他的癮毒,她被送進了暗無天日的後宮,過著擔驚受怕日子。最後,還落得一個橫死荒郊,無法安葬的下場。
元帝緩緩垂頭,荻叔父對顧玉姌之事追悔莫及,他又何嘗不是滿心負疚。
同樣疲憊的神情又出現在了初苒的臉上,令元帝無比熟悉,玉姌的悲劇又要重演了麼?元帝心潮起伏,誠然,初苒比起玉姌要聰慧、堅韌的多,可是這樣,她就能抵擋得住這後宮與前朝呼應交織,永無休止的爭鬥麼?
初苒已幾次破壞舜純的大計,以皇姐蕭蘿陽睚眥必報的性格,能容忍到現在已是極限!元帝鳳目微微眯起,那日的宮宴上的香料事件,還有今晚的鬧劇,都已然昭示著一場針對初苒的陰謀在悄然展開。
起初蕭若禪酒宴之上發病,只是引起了元帝的警覺,可是他並不明白,是何人主使,目的何在。他沒有打草驚蛇。只是悄悄將「九龍佩」放在初苒枕下,便於她臨機專斷,給她保障。而今日的這場鬧劇,元帝起初也被迷惑一時,吃驚震怒。可當初苒抗旨不遵,口舌如箭時,他便陡然醒悟,聯絡起了事件始末。
初苒平日裡常常憊懶,偶爾還有些遲鈍傻氣,就象只閒極無聊的小貓。可一旦她亮出尖牙利爪,全神戒備之時,便是感受到危機,機敏警覺的豹。能令她奮力一搏的事,必然不會如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第081章放手
元帝曾注意到初苒裙角沾染了泥漬,他不難想像,初苒是帶著怎樣迫切的心情,慌不擇路地趕往永安殿。而那塊本意是想護她周全的「九龍佩」,也被她拿去給了尚陀尋夏榮安進宮。
她心中當真只有病者麼?
元帝神情寥落的看著廊下的夜風旋起一渦落葉,起伏、翻飛、糾纏,最後又片片散落。
他知道,初苒與七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