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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提著藥箱搖搖欲墜,滿頭冷汗的芸古嬤嬤,清河立即關上小門,上前扶住她:&ldo;怎麼樣?&rdo;
司徒麟則已經提了劍到門邊去放風。
芸古嬤嬤喝了一口水才搖搖頭,神色花白間夾雜著驚疑:&ldo;暫時沒事了,我用陰毒花麻痺了他全身大部分經脈,才能讓他停止全身的痙攣,這種病症並不單純,像是……&rdo;
&ldo;像是什麼?竟然要用陰毒花那種天下至毒之物?&rdo;清河皺起眉。
芸古嬤嬤猶豫了一會兒,看向門邊的男人,最後仍舊是搖搖頭:&ldo;沒什麼,只是可能拖不過三日了。&rdo;
清河眸裡閃過一絲疑色,卻隨即被擱在面前的問題弄得頭大。
看著燭光許久,她忍不住苦笑:&ldo;看來,似乎還是隻有背水一戰了。&rdo;雖然她並不想用太陰毒的辦法,何況他們並不是江湖上的用毒高手,善毒並不代表善下毒,弄不好還得滅敵一千,自損八百。
……
她從來沒有想過那個男人也會如此憔悴的一面,彷彿在瞬間蒼老,形容枯槁。
並非是容色,陰毒花,還有一個效果,便是……防腐,毒性壓抑了老他。
而是他的眸子,三日前依舊明亮而幽深的眸子,如今彷彿一個老人般,滄桑而迷濛,彷彿看不見任何人。
她慢慢地走向院中的人,看著他。
淡淡地、輕輕地惆悵籠在眉間,她抱過院中桌面上的琴,輕輕地指尖一挑,按著曾經的記憶,撥出一點點的單音,唇間輕逸出悠遠的歌聲。
蘭之猗猗,揚揚其香。
眾香拱之,幽幽其芳。
不採而佩,於蘭何傷?
以日以年,我行四方。
文王夢能,渭水泱泱。
採而佩之,奕奕清芳。
雪霜茂茂,蕾蕾於冬。
君子之守,子孫之昌。
……
清河輕撥淺唱。
此刻,她忽然間明白了這是屬於景略的歌,景略的信仰,掩在灑脫不羈下,手腕狠辣,殺伐果決間的一種永恆的期待,戰國繚亂,這個人是從平民中走來,看盡顛沛離亂。
他所維護的,也許不只是苻堅一個人,而是屬於骨血間的信仰,他忠於自己的信念與心。
男人沒有焦距的眸光慢慢地從蘭糙移動到她的臉上,漸漸地凝聚起一絲光。
喉嚨間咔咔地動了一下,許久,才發出因為疼痛而變得幹啞蒼老的聲音:&ldo;……恨……我……麼?&rdo;
她微笑,眸中有淺淺霧氣,柔和而美麗:&ldo;國士無雙。&rdo;
國士,國之士,頂天而立地,所求九死而不悔。
荊軻如此,諸葛臥龍如此,司馬遷如此,你亦如此。
只是……
我們選擇維護的東西不同而已。
景略乾裂的唇邊露出淺淺的笑。
&ldo;下一世,若你先遇到的是我,是不是會選擇守護我呢?&rdo;清河柔聲問,若他依舊引她為知己,這個問題她曾偶然間想過,雖然覺得荒誕,卻又覺得極合適問他。
景略慘白無力的手很慢很慢的抬起,微顫著一點點將手間的蘭花慢慢地插進她的髮髻。
&ldo;很……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