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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來的不是送飯的牢役，而是皇帝的貼身總管蘇子喬。雖然在皇帝身邊辦事兒，還是個遠近聞名的大紅人，可是蘇總管向來待人有禮有節，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宮裡的老人時常感嘆，蘇公公能在多疑的陛下身邊伺候那麼久還聖寵不衰，不是沒有原因的。南宮恪記得，當年母妃含辱自盡時，父皇一度遷怒至年幼的他，在一眾拼死御前求情的大臣裡面，蘇子喬首當其衝，因此詔令才由終身囚禁改為流放西北。不然，這十年囚禁下來，他如今該和瘋子沒什麼兩樣了。

&ldo;老奴見過睿王殿下!&rdo;蘇公公愈發慈眉善目了。

南宮恪笑道：&ldo;免禮吧。許久不見公公了，不知此番為著何事勞煩公公親自來這森寒之地?&rdo;

蘇公公笑道：&ldo;這幾日委屈殿下了，老奴奉陛下口諭，前來請殿下去內政堂一敘。&rdo;

軍人敏銳的察覺力使南宮恪意識到巫蠱一事似乎出現了轉機，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仍然笑著說：&ldo;公公如今身子大不如前，往後這等傳話的跑腿活兒就別親自跑了，有時間多曬曬太陽對身子也是很好的。&rdo;

蘇子喬眼眶一熱，微微佝僂著身子道：&ldo;老奴這把老骨頭也就殿下還惦記著，殿下放心，老奴骨頭硬著的，還能替陛下跑上幾年。上次宮宴沒來的及和殿下說上話，宮宴過後，殿下就去定北治蝗災足足兩個多月，回來便遇上這等窩心的事。容老奴多一句嘴，殿下這十年在西北可還好?&rdo;

南宮恪的心裡頓覺一熱，笑道：&ldo;勞公公掛心了，一切都好。我們走吧，否則父皇該著急了。&rdo;

蘇子喬點了點頭，笑著往後讓了讓，略一回頭，眼角餘光掃到獄中那床絨花被子，他徵了徵道：&ldo;這被子看著倒不像是獄中的?&rdo;

旁邊一個新來的牢役不知深淺地立馬回道：&ldo;這是郢妃娘娘派人送過來的，那日適逢小的當差，所以記得特別清楚。&rdo;

蘇子喬感到牢中寒氣逼人，無法想像若沒了這床被子，南宮恪該如何度過這漫長的冗冬。他急忙去看南宮恪的手，那雙纖細的手指上已是橫瘡遍佈。南宮恪意識到蘇子喬的眼睛正盯著他的手看，便不自覺將手縮排了衣袖裡遮住了凍瘡。

蘇子喬見狀，忙道歉：&ldo;老奴失儀，殿下見諒。&rdo;

&ldo;走吧。&rdo;南宮恪沒再說什麼，抬腳向外走去。

進得內政堂，南宮恪一眼便看見信王南宮億、三司總使陳珂和樞密副使張謹言等都在，除了這三人以外，其他人並皇帝的神情甚是凝重。南宮恪上前一步拜道：&ldo;兒臣參見父皇!&rdo;

其他諸位大臣一俱起身向睿王行禮。一時各人都行完禮，皇帝招了招手示意南宮恪坐在緊挨著信王南宮億身側的空位上。

&ldo;兒臣‐‐&rdo;南宮恪略有些難為情，道&ldo;兒臣連日來未曾梳洗，身有異味，怕衝撞了父皇，還是站著吧。&rdo;

皇帝神色稍微緩和一點了，微微笑道：&ldo;不礙事的，天底下哪有為父的嫌棄兒子的。過來吧，上父皇這兒來和你大哥坐在一起。朕近日來眼神越發不好了，你們兄弟坐地離我近一點，我好看得更清楚一些。&rdo;南宮恪聽著心裡也有些動容，便也不再說什麼，走過去坐在了信王旁邊。兄弟倆相視一笑，不再多言。

&ldo;恪兒，算起來，你今年該三十有二了吧。&rdo;皇帝神情不再凝重，換了輕鬆的語氣拉起了家常。

南宮恪看了一眼皇帝，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便如實回道：&ldo;回父皇，再有五日兒臣馬上便要三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