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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巽停下拿薯條的手,直起身子,望著對方佝僂的背影,那流浪漢扯著一塊破口袋,遇到空塑膠瓶子就扔進去,他翻到了半個沒吃完的三明治,也不管是不是好的,很自然地拿到嘴邊大口咬了起來。
一條哪家店養的狗忽然衝出去,對著流浪漢狂吠,流浪漢手一抖,三明治掉在了地上,狗迅速銜起三明治,跑走了。
流浪漢呆了一下,轉過身,繼續慢慢地翻找垃圾。如果他運氣好,可以找到其他骯髒的食物,運氣不好,就只有去下一個路口的垃圾桶了。
渚巽站起身,走到櫃檯邊,打包了一份套餐,推開店門走了出去,過馬路,來到流浪漢身邊。
流浪漢抬起頭,只見渚巽舉著一袋散發出炸雞香味的快餐,望著自己。
&ldo;給你的。&rdo;渚巽侷促地說。
流浪漢遲疑地接過了那個袋子,手伸進去,拿出一塊炸雞,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裡面還有漢堡和可樂。渚巽想提醒他。但她只是默默地看著,然後轉身離開。
走了很遠,渚巽回過頭,流浪漢還在那裡,似乎遙遙地望著渚巽。
渚巽迴轉身,放慢了步子,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第二天同一時間,鬼使神差的,渚巽又去了那家炸雞店,坐在了同樣的位置,她又看見了那個流浪漢。
渚巽在隔壁中餐廳點了一份有蔬菜有肉加蛋花湯的套餐,帶給了他,流浪漢朝渚巽露出個髒兮兮的笑容,走到一個花壇邊沿,坐下開始吃。
渚巽沉默地站在那裡,看著他。
流浪漢大概有六十多歲,或許實際歲數要小一些,常年累月露宿街頭,暴曬雨淋,總會讓人比實際年齡蒼老許多。
渚巽注意到流浪漢額頭上有些傷口,剛結痂的那種,那不是走路跌跤造成的。
渚巽走過去,開口問:&ldo;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rdo;
她的語氣有一絲生硬,沒有了平時的從容和放鬆。
流浪漢茫然地看了她一眼,渚巽又問了一遍,看到渚巽嘴唇動,流浪漢指了指自己耳朵,擺擺手。
他失聰了。渚巽心裡一悶,像突然被一塊大石頭堵住。
命運將一個巨大的巧合突兀地擺在她面前,渚巽半垂下眼,表情灰濛濛的。
此時,她身上彷彿有另一個來自過去的幽靈般的人格,慢慢地從深水底上浮,直到徹底浮出水面,重見天日。
第83章 往事不可追(2)
渚巽半天沒動。
突然,不遠處傳來喧譁聲,一群成熟的高中生迎面而來,這個時間,大部分學生都在學校上課,他們幾個明顯是偷溜出來玩的,沒背書包,校服穿得流裡流氣,在街上不顧行人,互相追打,等看到了那流浪漢,他們停下來,指指點點,爆發出不懷好意的笑聲。
流浪漢見到他們,哆嗦了下,猶如被盯上了的獵物,慢慢放下了手裡沒吃完的套餐,嘴邊還沾著飯粒。
一個男生衝到他面前,彎下腰,臉湊過去:&ldo;老爺爺,你今天吃得這麼好啊,誰給你買的呀?&rdo;
他語氣惡意而做作,自以為學到了一個好學生的精髓,他的同夥們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渚巽握緊了拳頭,粗聲道:&ldo;離他遠點。&rdo;
那個男生轉過頭盯著渚巽,渚巽簡直想照他的醜臉上踢一腳,她忍耐了這個衝動。
男生陰陽怪氣道:&ldo;喲,大美女,你好聖母,好了不起,想見義勇為啊?你是不是沒有男朋友太寂寞了?我可以滿足你啊!&rdo;
他說完,和同伴發出刺耳粗俗的大笑。
渚巽呼吸急促了起來。
男生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