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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司馬策親自登門，柳家父女倆自然小心應對。

丫環沏了茶來，柳明月親自奉上，退後一步侍立在柳厚身邊。

房裡只餘柳家父女與司馬策，他今日倒分外和善，先是問了問柳厚的傷勢，又將他遞上去的摺子駁回：&ldo;太傅可是惱朕不堪教誨，故要辭官歸家？&rdo;

柳厚入仕多年，最會打官腔，咳嗽兩聲，才道：&ldo;聖上也瞧見老臣這副衰邁之像了，哪裡還有力氣去上朝輔佐陛下？&rdo;

司馬策哪裡信他這話，見他執意要辭官，面色便有幾分不好看：&ldo;太傅莫非是記恨當日朕不曾及早出手？&rdo;

這話已經十分的重了。就算柳厚心中由此事計較司馬策的人品，也不能當面說出真話來。

他顫微微起身便要下跪請罪：&ldo;聖上這是折煞老臣了！&rdo;

司馬策連忙扶住了他：&ldo;太傅這是做什麼？沒得讓小師妹笑話朕不知尊師重道！&rdo;他忽爾語氣轉黯：&ldo;若是朕早些出去，父皇哪裡能知道皇弟他喪心病狂到何種地步了……&rdo;

這話為自己辯解的太過厲害，柳厚面不改色贊道：&ldo;成大事者必顧不了小節，陛下英明！&rdo;

至此他也明白，若是非要辭官歸鄉，恐會惹司馬策不愉。

為君者，皆希望臣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臣子為國盡忠便是天經地義，若有了退縮之心，自然算不得好臣子，卻不曾想過自己待臣下如何。

司馬策臨別之際，似忽記起一般，道：&ldo;沈昭儀近些日子很是掛念小師妹，若小師妹有空，便去宮裡多陪陪她……&rdo;

柳明月心道：原來沈琦葉得了個昭儀的位份？忙矮身行禮：&ldo;臣婦萬萬擔不起聖上稱呼一聲&l;小師妹&r;，讓旁人聽到，恐怕不好，還請陛下以後萬不可以此稱呼臣婦。待臣婦有空之時，必進宮向昭儀娘娘請安。&rdo;

&ldo;太傅是太上皇封的，朕說你當得起，你便當得起！&rdo;

柳厚重傷未愈，還不能出房，便由柳明月送司馬策。

二人一前一後行走在相國府，柳明月憶起舊事，忽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成前塵往事，原來那些刻骨深恨竟然漸漸淡去。這個人，不是前世那個辜負她的男子。

她亦無需恨他。

既然早已不愛了，又何來的仇恨怨懟？

她心中這般想著，卻不防司馬策猛然轉身，雙目如電，牢牢盯住了她，那神情決非玩笑，簡直就像在逼問：&ldo;自與小師妹見面之後，朕便一直有種感覺，總覺的小師妹對朕戒備非常，難道是朕哪裡得罪過小師妹？&rdo;

柳明月大驚，神色間的細微變化哪裡逃得過司馬策的銳眼。

&ldo;聖上想多了，臣婦只是……只是敬聖上威嚴，這才……這才……&rdo;

&ldo;你撒謊！朕記得在昭陽姑姑府上，小師妹初次見朕，眼神既驚且怒，還帶著憤恨絕望之色……好像朕與你乃是隔世仇人，那時候小師妹與朕是初次見面，連朕的身份都不知道，何來的敬畏朕威嚴之說？&rdo;

柳明月瞠目結舌，完全說不出話來。

司馬策見得她這副呆樣，不知為何，忽然心情大好，&ldo;小師妹不必送了！&rdo;帶著內宦拂袖而去了‐‐

☆、60、再遇

第五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