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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生翻了個身坐起來，抱怨道，&ldo;是陸子翊！&rdo;

&ldo;啊？他怎麼欺負你了？&rdo;林老太心疼孫子，趕緊著問道，走到林春生跟前，伸手摸摸頭，摸摸臉，&ldo;快說說，奶奶給你出頭去。&rdo;

林春生眯了下眼，對呀，自己爹怕陸子翊，他也怕，可奶奶是長輩，那些人，見了奶奶都得行禮呢！

他便說道，&ldo;陸子翊昨天打的老虎，有我的功勞呢，要不是我們把老虎引來，他打得著老虎嗎？可他一人全佔了老虎，我和萬家兄弟還有朱全喜，幫他將老虎從野豬嶺抬到秀水村抬了七八里路，又幫他找牛車拉老虎回陸家村，他連一句感謝的話也沒有！剛才我們去找他，想跟他去縣城看賣老虎，卻被他趕回來了。&rdo;

林老太冷哼，&ldo;那小子，哼，等他送彩禮時，我非好好治治他不可！&rdo;

&ldo;娘，我看啦，這會兒您要治，先治治您那好大兒子一家吧。&rdo;林二柱媳婦手裡捏著一隻納了一半的鞋子底，哼哼著走進堂屋來。

&ldo;他家又怎麼啦？&rdo;林老太忙問。

&ldo;哼，怎麼啦？她女兒進了縣城一趟，據說賺了不少錢，送了張家禮物，送了牛家禮物，還了村裡的債，可是呢，有您老什麼沒有？您呀，真真是白養了那一家子，他們賺錢了，連一個子兒也不給你。&rdo;林二柱媳婦恨恨地納起了鞋子底。

&ldo;林園賺了大錢？賺了多少？&rdo;林老太又問。

&ldo;聽說，還錢都還了幾十兩了，一定賺了百八十兩吧！&rdo;林二柱媳婦將鞋子底往旁邊椅子上一放，抬頭看著林老太，&ldo;您還在這兒跟春生嘮叨什麼呢？還不去教訓那一家子去？&rdo;

&ldo;是得教訓教訓！&rdo;林老太臉兒一拉，轉身就走。

林老太一走，林二柱媳婦起身走到兒子身旁，伸手來捏林春生的胳膊，一臉心疼，&ldo;兒子，胳膊還疼不？&rdo;

&ldo;疼，那麼重的老虎，抬著走了七八里路，能不疼嗎？陸子翊居然連一句感謝的話也沒有，氣死我了。&rdo;林春生哼哼著抱怨。

林二柱媳婦從櫃子裡取來一瓶藥酒，撩起林春生的袖子，抹起來，&ldo;不是有奶奶嗎？讓奶奶收拾他們一家子去！&rdo;

……

林大柱去了地裡，林志上學去了。

林大娘子帶著兩個女兒，坐在堂屋門口，邊聊著家常，邊納鞋子底。

這時，林老太來了。

一臉怒容，跟要債的上門似的。

林大娘子一向都怕這個繼婆婆，馬上站起身來，笑道，&ldo;娘，您咋來了，有事嗎？&rdo;

林老太兩手攏在袖子裡，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ldo;這是我兒子家，我怎麼不能來？&rdo;

林園心中好笑，兒子？你奶過一口嗎？做過一件衣衫給林大志穿了嗎？

當初要不是林大柱的外祖家和曾外祖家一起養著他，他早死了四十年了！

&ldo;能來，能來。&rdo;林大娘子訕訕笑著，招呼著兩個女兒，&ldo;還不快請奶奶屋裡坐？&rdo;

林園搬走自己坐著的小凳子，進了屋裡，林翠將鞋子底全裝進一個藤條筐裡，摟在懷裡進自己屋裡去了。

她怕林老太。

&ldo;娘，您坐吧。&rdo;林大娘子搬過一張高些的椅子，放在上首。

林老太不客氣地坐下了。

林大娘子和林園站在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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