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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濟城在床上為寒酸生活悶聲哭泣的時候,趙淮安正在為他們第二天的伙食熬夜做工;趙濟城反抗流氓欺負被揍到不能下床的時候,趙淮安獨自尋到了流氓住處將他們殺了個乾淨;後來當趙濟城作為天書閣核心弟子行走江湖終於揚眉吐氣的時候,也是趙淮安獨自承受了鬱青的血脈實驗換來了弟弟的安穩生活。
這一切趙淮安都沒有告訴自己弟弟,他明白這個強者為尊的世道沒有力量就是一切的原罪,所以他從不曾休息,努力修行,努力學會掌控人心,努力提升自己在天書閣的地位,也努力維持趙濟城眼中的美好世界。
那時候,每當快要崩潰的時候,趙淮安就告訴自己,他必須成為對天書閣有用的人,只有這樣,他的弟弟才能無憂無慮地長大。然後,他就能和從前一樣,帶著溫和的笑意彷彿自己過得很幸福地走下去。
好在轉運的一刻終究是來了,經過種種魔道實驗,鬱青終於得出了無字天書只能由趙氏血脈使用的結論,天書閣急需一個渡劫修士對抗玄門,所以他們便成了重要的秘密武器。不久鬱青突然沒了蹤影,趙淮安便趁機接手了他所有勢力,很快便成為了天書閣新的掌權者,這煎熬也總算是到頭了。
這期間如何忍受鬱青瘋狂的性情,如何勾心鬥角贏得人脈,如何應付對手的重重算計,趙淮安都不想再去回憶,他只知道自己終於做到了。他成為了天書閣御座,從此天下再沒人能夠欺負他們兄弟,可是當隱忍多年的願望終於達成,他卻找不到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去做,趙濟城也因為忙碌和他許久不曾說過話了。想了許久,最後也不過是尋來了紙筆,久違地再次畫了一幅山水。
他的畫技並沒有落下,執筆的心情卻再回不到少年時的愉悅欣喜,不過,還能再做一次自己曾經喜歡過的事,這本身就值得高興了吧。
可是他不知道,在趙濟城看來,自己兄長自從到了天書閣便只顧著寫字畫畫,既不提及復仇之事也不插手天下紛爭,簡直半點志氣也無,然而就算是這樣還是憑藉無字天書成為了新的御座,簡直是好運到了極點。這樣軟弱的人擔不起一統天下的重任,所以他選擇了叛變。
趙濟城的動作瞞不過早已掌控了天書閣的趙淮安,但他什麼都沒有做,從十二歲逃出長安那天開始,他放棄了一切只為了讓這個弟弟能夠好好活下去。
昔日身為良王世子的清高傲氣早已在流亡時被現實磨滅,這具身體被鬱青抽走過骨髓拿走了腎臟也已習慣一切痛苦,如果弟弟想要御座之位,他並不介意拱手相讓。只是,他還是想賭一賭。如果他用盡一生去愛的弟弟對他沒有一絲兄弟之情,那他活得也太沒有意義了。
當陣法包圍書房時,他仍握著筆在案前繪畫,雖落筆處儘是美好風光,現實中卻只有一片狼藉。
那時,仍駐顏在少年時期的男子抬眼看著提劍而來的弟弟,一襲水墨衣衫被涼風捲起,寒意在身上不斷蔓延,面上卻是那不鹹不淡的笑意,彷彿一切都無法對他造成任何打擊,只輕輕道:&ldo;你是我的親弟弟,我以為你不會殺我。&rdo;
&ldo;正因為你是會被感情沖昏頭腦的人,光復西梁的大業才不能交給你。&rdo;
直到最後趙濟城的眼中都沒有辦法猶疑,他知道自己兄長扛不起天下也無心去興復西梁,這個人從來都是沒出息的,不敢去爭不想去鬥,只要抱著那堆書畫就能過上一輩子。
天書閣不需要這樣的御座,只有他才能完成閣中諸人的野望,也只有他還記得要為父王復仇,忘卻了這一切的趙淮安沒資格繼承無字天書。所以,他會代替兄長成為最好的天書閣御座。
他砍下了王兄的頭顱,以移形之法將趙淮安的臉換給了自己,對著那被倒下畫卷掩埋的無頭屍體滿是傲氣地留下誓言,&ldo;王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