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第1/3 頁)
蒙恬建功(1)
秦國的殘暴,源於嚴刑峻法。蒙恬和弟弟蒙毅,都專門學過法律,當過文書之類的刀筆吏,也幹過獄官。然而兩代名將的血液,匯集到一根血管裡,溫度與勁道終究要超過墨水。蒙恬是否曾經投筆,歷史不得而知;但從戎的結局,則確定無疑。他接過兩代人傳下來的兵韜將略,也揮起了帥旗。 公元前221年,王賁率領大軍進攻齊國。這是秦國的最後一個對手‐‐對手二字,是對秦王的侮辱,對齊國的抬高。障礙一詞,更為貼切。 儘管長平之戰,它不援趙糧草,五國伐秦,它也拒絕參與,但覆滅的命運並未因此而有絲毫的改變。齊國只不過多延續了幾年,如此而已。 問題是,苟延殘喘又有什麼意義呢?誠如袁中郎所言:人生不得行胸臆,縱年百歲亦為夭。 不過拿這話去斥責趙王,又是典型的對牛彈琴。這個錯誤,不在牛,在人。 這一戰,秦軍是從北方、原來的燕國邊境,一刀劈下來的。當時王賁和李信剛剛從遼東抓住燕王喜,徹底平定北方。齊軍主力全都向東佈置,卻沒想到,正北的頭頂上,還懸有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 蒙恬參加了滅齊的戰爭。這場戰爭毫無懸念,沒有開始,已經結束;期間只有能寫入年終總結和個人簡歷的提要,不可能有精彩的細節。秦王誘騙齊王建,答應給他五百里封地,齊王建,這個執政四十四年毫無建樹的亡國之君,立即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可結果呢,是活活餓死。當然,這個結局對他而言非常公正,因為他早已透支未來,餓死的痛苦也未必足夠償本付息:他執政的前四十一年,一方面有太后扶持,另一方面秦國實行&ldo;遠交近攻&rdo;政策,一直太平無事,他可以紙醉金迷,日日花間長病酒。 當然,廣闊的齊國故土,還是需要士兵的腳底一步步地丈量。就像伊拉克戰爭,無論再怎麼高技術電磁戰飽和轟炸,最後把軍旗插上巴格達城頭的,也只能是步兵。所以戰後秦軍回國,秦王還是得論功行賞。沒有功勞有苦勞,沒有苦勞還有疲勞。 蒙恬因此被任命為內史。 前面說過內史騰,現在又出來一個&ldo;內史恬&rdo;,那麼內史究竟是個什麼官呢?簡而言之,相當於現在的北京市委書記。 按照秦國官制,內史是管理都城的最高行政長官。天子腳下的一把手,古往今來都很重要,比如宋朝,開封府尹一度是太子的禁臠。蒙恬能出任此職,可見秦王的信任。 秦始皇‐‐六國已滅,四海臣服,此時理應改口‐‐對蒙恬的信任,不僅僅表現在這裡。蒙恬的另外一項任命,也能看出端倪:獨當一面,徵討匈奴。 接管了六國的土地,自然也要接管六國的責任,比如邊防。燕趙兩國都曾與匈奴等遊牧民族接壤。名將李牧事業的第一桶金,就掘自北方。然而隨著戰事的熾烈,燕趙與秦國都不得不收縮北方的防禦,傾全國之力互相搏殺,匈奴正好乘虛而入,此時兵鋒已達陰山、五原(內蒙五原)、雲中(內蒙古托克托縣東北),秦國的上郡(郡治膚施,今陝西榆林東南魚河堡)、隴西(郡治狄道,今甘肅臨洮)等邊境,也經常遭遇匈奴洗劫,關中與鹹陽,幾乎都能聽到匈奴騎兵的達達馬蹄。 這種狀況,當然不能繼續下去。既然內政已定,邊防就成了頭等大事。秦始皇將這副重擔,壓到蒙恬的肩上。 在有關史料中,找不到足以表現蒙恬將略的細節。可以想像,這是由於他缺乏強大的對手。他粉墨登場時,天下基本大定,燕國和齊國的殘餘勢力,無力掀起大浪。沒有對手的激發,你自然也無法表現出氣勢。譬如圍棋對決,名局總是在實力相當的對手之間產生。若一方棋力甚差,你怎麼下都行、怎麼下都能贏飛,又怎麼能奕出漂亮的手筋,不出臭棋就是萬幸。 蒙恬生活的,就是這樣的環境。 這樣一來,就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