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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曾經的不死者說,因為他有那麼一小會兒不由自主地想要將自己蜷縮起來塞在任何一個黑暗的角落裡,同時還感到噁心想吐,想吃點酸的。
——可我不是精靈啊,異界的靈魂糊裡糊塗地說,我也不信奉安格瑞思。
——誰知道呢,巫妖不耐煩地說,反正你的精靈活了,並且沒有長出八條胳膊。
——嗯,異界的靈魂說,那麼,剩下的拜託你了——如果……他遲疑了一下,如果沒有……沒有……我是說,那些可能威脅到我們生命的事情發生,你可以……暫時留在這兒嗎?
——視情況而定,巫妖說,但我保證不會因為一根砸到了腦袋的羽毛而哭喊著跳起來逃跑的。
——謝謝,異界的靈魂高興地說,緊接著他就毫無防備地倒了下去。
巫妖沒有急著上浮,在規定的時間到來之前,他即便上浮到了識海表面也是無法操縱這具身體的,他早就試過了——他安靜地呆在原地,而那個很像是一大塊無色水母的靈魂正從表面緩慢地下沉至深處——也就是他所在的地方,他「注視」著它,它的輪廓還是那麼模糊,但可以確認的,它要比不死者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更為凝實。
它是脆弱的,膽小,並且無知,一個地精的靈魂或許還要比它更強壯些,巫妖曾以為它只是個無用的累贅,或是一個特殊的懲罰工具,他教導它利用這具身體血脈中蘊含的魔力施放法術,因為他從未認為這個卑賤的小賊能夠成為一個法師——它的精神力在最初的時候並不那麼強,更正確地說,是薄弱與渙散,它在學習的過程中犯下的錯誤與造就的失敗累積起來足以令一條活了幾千年的巨龍發瘋。
後來它漸漸變得熟練甚至擅長施放法術了,但巫妖認為這更多的與這具身體裡流動的血液有關——他必須承認自己犯了一個錯誤,曾經的不死者想,它或許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意外。
一個神祗,即便是善神,也不會去傾聽一個無信者的祈禱,在他們的世界裡,一個無信者比一個偽信者更不值得眷顧,因為後者至少還有過信仰,即便他並不虔誠——沒有哪個無信者能夠在第一次祈禱時就能獲得神祗的回應,即便他跪伏的是一個邪惡的神祗,並且奉獻了一個村莊,或是一個城市的生命作為祭品——因為他們的不信將會動搖所有神祗的根基,他們是所有神祗敵視的物件,他們無法如願,也無法獲救。
但這個來自於一個沒有神祗的世界的靈魂成功了,精靈的生命之神回應了他的呼喚——巫妖現在已經能夠確定那些如同指引般的輕柔呢喃正是來自於安格瑞思,單純地給出鮮血只會讓身體疲憊,靈魂的疲憊只會來自於更高層面的虧損。
——希望你只是為了你的子民而來,安格瑞思。巫妖陰沉地說。
***
伯德溫站在塔樓上向下望去,獸人們擁擠在一起,他們的眼睛如同野獸一般在黑夜中閃亮,匯聚而成的不祥光河從隘口的彼端蔓延至雷霆堡的城牆下。
「他們已經沒了攻城錘,也沒有巨型投石機,」一個首次在雷霆堡服役的騎士迷惑地說:「但他們仍在繼續進攻。」
「獸人不是人類,」伯德溫說,「他們之前可從未有過巨型投石機和攻城錘,但他們仍然攻打了雷霆堡六百年之久。」
一千五百尺的城牆如同遭受到海嘯擊打的巨巖,獸人在城牆下堆積如山,他們踩著同伴的肩膀、脊背甚至腦袋,狂熱地向上攀爬——只有很少的地方需要豎起長梯,投出抓鉤——與還未發揮作用就被伯德溫毀掉的攻城錘來說,巨型投石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它投射出的白磷陶罐擊碎了城牆的堅冰盔甲,並在石磚上留下了數之不盡的坑窪,獸人們可以借著這些凹凸不平的地方直接攀上城牆——他們咬著粗陋的骨刀鐵劍,或是直接使用牙齒和爪子,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