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第1/2 頁)

寒食前一天，嫂嫂和棟兒被人綁架後，哥哥才主動去縣衙找到他，他自然義不容辭，替哥哥去做那密信上要挾的事情。雖然他也為嫂嫂和侄兒焦慮擔憂，但能為哥哥做些事情，讓他心裡多少有了一些慰藉。

臨行前，他鄭重跪在哥哥面前，將心中鬱積的話說了出來：&ldo;哥哥，我起先的確對嫂嫂生出一些違揹人倫、萬萬不該之心。但我對天發誓，除了那天搶水桶無意中碰到了嫂嫂的手，再沒有對嫂嫂有過絲毫非分之舉，那之後也不敢再有任何苟且之心。這次若順利救回嫂嫂和棟兒，我從此再不看嫂嫂一眼，若要看一眼，我就挖出這雙眼珠子來謝罪!&rdo;

哥哥康潛聽了，深嘆了一口氣，沉聲說：&ldo;我知道了，你起來吧‐‐&rdo;

現在哥哥突然亡故，嫂嫂和侄兒卻仍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哥哥是帶著那心病辭世，此生此世，他康遊再也無望贖回自己的罪過。一想到此，眼淚又從眼眶裡湧出……墨兒聽後，心中一陣惻然，想勸慰，卻不知該說什麼。

倒是康遊，用手背擦掉淚水，長舒了口氣，勉強笑了笑，問道：&ldo;這事就是這樣，趙兄弟還有什麼要問的?&rdo;

墨兒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ldo;這麼說來，劫匪是隔壁武家的人。&rdo;

&ldo;武家?怎麼會?&rdo;

墨兒把自己的推斷細細講了一遍。

康遊聽了，半晌才道：&ldo;我嫂嫂誤會哥哥倒是有可能，但武家人為何要做這種事?&rdo;

&ldo;你們是否和他家有過什麼過節，但你們卻沒有在意?&rdo;

康遊想了許久，才喃喃道：&ldo;他家二弟武翱……&rdo;

&ldo;武翱不是戰死在邊地嗎?&rdo;

康遊搖了搖頭：&ldo;武翱是我殺死的。&rdo;

墨兒睜大了眼睛。

康遊沉聲道：&ldo;我和武翱性情最相投，一起應募從軍，又在同一個軍營裡。沙場之上，常有兵士身受重傷，斷手斷足，身軀殘缺，我和武翱曾說，這樣活著，自己難受不算，回去還要拖累家人，不如死掉痛快。因此我們兩個商議好，若是一個受了重傷，就算治好，也難自理的話，另一個就一刀讓他死掉。&rdo;

墨兒聽了，心裡一寒。

康遊繼續道：&ldo;我們駐守於涇原路板井口，那回西夏兵又來進犯搶糧，大約有三百多人，我和武翱是正副都頭，手下只有兵士百人。一番死戰，殺傷對方大半，我們也只剩六十多人，敵軍退逃，我和武翱想痛懲這幫惡匪，只留下十人守寨，率領其餘五十人追擊敵人，卻沒想到中了西夏兵埋伏，又是一場血戰，終於再次殺退了夏兵，我們也只剩十來個人還活著，全都受了重傷。那時，我才看到武翱，躺在沙地裡，渾身是血，身上不知中了多少刀，到處傷口冒血，左臂被砍斷，肚皮也被豁開，腸肚都流了出來，只剩一口氣，疼得一抽一抽……&rdo;

墨兒心中黯然，傷到這個地步，其實已經救不活了。

康潛停了停，長出了一口氣，才又道：&ldo;我爬到他身邊，他睜開眼，看到是我，拼力說了句&l;殺了我&r;，我見他實在難過，咬咬牙，一刀刺死了他……&rdo;

&ldo;回來後，你把這事告訴了武家人?&rdo;

&ldo;沒有。我們兩個當初約定，不論誰做了這事，都不許讓對方家人知曉，因此，我並沒有告訴武家的人。&rdo;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