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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茶匙按壓內壁,又用手指按壓外壁,反覆不斷……”邱氏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燒製成了外壁上有指節紋理。”
暇玉端看眼前供春壺,只見它外表光潔如玉,並無指節紋理,不禁嘀咕:“可這把卻沒有。”
“所以這不是一把新壺,而是被人把玩數年,把紋理摩挲掉了。”邱氏道:“聽我父親說,他出診時在袁尚書家見過一回,之後便念念不忘,時常唸叨。袁尚書死後被抄家,他還曾打聽過這把壺的下落,據說袁尚書死前,吩咐兒孫把壺陪葬了。但是……”
暇玉隱約覺得三嬸話中有話:“但是?”
“後來你也知道,袁家被抄,他本人被刨棺挫骨,興許開棺時,這把壺重見天日了。”邱氏啐了口,笑道:“瞧我在胡說什麼,哪有這麼巧的事兒!供春壺雖然不常見,可也不見得就是那把。”
看著眼前這把可能和死人一起安眠過的茶壺,暇玉彷彿嗅到了一股腐敗的味道。刨棺的錦衣衛發現了這個寶貝,後來獻禮也好,行賄也罷,總之最後落到了穆錦麟手裡。
倘若真用這把它在夏季裡泡一壺清茶,飲上一口,想想它背後的故意,怕是三伏天裡都會打冷顫吧。不愧是消暑佳品。
“……是啊,怎麼會是同一把呢。”暇玉雖不待見這把壺,可也不想它是陪過死人睡的,她提壺給三嬸斟茶:“來,別光說話,嬸嬸喝茶吧。”而邱氏盯著芳香四溢的茶水,和侄女互相對視,忽然她笑道:“瞧我,一說話就忘了時辰,醫館那邊還有一堆新進的藥材沒曬呢!不聊了,你坐著罷,嬸子走了。”到底,那杯茶,一口未動。
暇玉起身送了三嬸出去,待回來後越瞧那把壺越不順眼。她姑且理解為三嬸聽人說穆錦麟送了自己一把供春壺,怕這把壺陰氣重她用了,身體受損,又不好直說。才挑了個自己母親不在的空檔和她單獨透露資訊。
“浮香,你改天去觀裡求道符回來。”給這壺貼上。她緊緊盯著如紫玉般的供春壺,搖頭道:“穆錦麟,這世上還有你不敢要的外財麼?”
後來嫁給穆錦麟的吳暇玉曾問過他這件事。他一共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我花銀子,難道還管這銀子都經過誰的手嗎?”第二句:“別說放在是放在棺木的,就是死屍嘴裡摳出來的,又能怎麼樣?哎,家裡好像真有個明器夜明珠……你等著,我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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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對外稱夜感風寒,身體不適,停了早朝。翌日傳了太醫入宮問診,本來有資格給皇帝把脈的吳敬仁,因為今日受了兒子的拖累,被排擠到後面去了。只能跟在前兩員太醫身後,湊成規定的四人進宮面聖。在皇帝寢宮前邁過燒的通紅的火盆,四名太醫叩頭完畢,排在前兩位的遲德航和謝光,分別替皇帝左右手把脈,然後調換位置,重新把脈。而做為湊人數進來的吳敬仁則一直跪在地上,直到給皇帝問診結束。
遲德航和謝光兩人當著皇帝的面說明了病情,然後叩首退出了皇帝的寢殿。
在吳敬仁看來,接下來沒他什麼事了,因為遲德航和謝光到一旁的聖濟殿寫出方子,已讓御藥房拿著方子去抓藥了。卻不想離宮的時候,遲德航跟上他,壓低聲音恨恨的說:“你這老畜生,坑了我們!反倒裝作沒事人一般,連句話都沒有!”
吳敬仁心說不可能這麼快遲家就知道訊息了罷,心虛的笑:“親家公,大熱天的火氣這般大,這是怎麼了?”
遲德航見近處無人,揪住吳敬仁的衣領兇道:“昨天錦衣衛封了我開的明善堂,還在路上卡了我從宣府進的三車藥材!你叫我血本無歸,我就叫你血濺五步!”
吳敬仁是個愛好和平的人,趕緊示弱:“親家公,這是錦衣衛做的,和我有什麼關係。”遲德航惡氣憋在胸口,恨不得掐死吳敬仁:“為了把兒子弄出大獄,就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