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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實相告。你怪我嗎?他問。
她搖了搖頭,重新俯下身,把臉貼在他頸邊。
其實我當時睜眼看了看你,但後來我又把眼睛閉上了。她喃喃地說。我只是希望我盼望很久的事,不要太草率,也不要不愉快。
她話鋒一轉,語氣中像是帶了祈求。我還是個處,你不要嫌棄我。我只求你……
這句話她說得聲音很低,他只聽到了幾個斷續的詞,隨即發覺自己陷入了更僵硬的處境。
她見他沒反應,以為他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還補充了一句。有些事情,我不會,你教了我,我才會。比如說親吻。所以這次也一樣,來吧……
他一邊剋制著,一邊很艱難地用已不太清醒的大腦組織語句。他說,這種事,我也不會……
你說是本能,就像親親。她邊說邊吻他的脖子。
他被脖子上的刺激一激,第一反應是把她據為己有,第二反應是把她推到一個安全的區域去。她似乎對於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就像一個不知死活的人逍遙自在地走在活火山口的邊沿,火山一噴發,巖漿湧出來會把她融得連骨頭渣都不剩。或是知道這樣的危險,但是渾不在意,一副視死如歸的孤勇又淒涼的樣子。
她伸手撫摸他的臉。
她的拇指輕撫過親吻她的那兩片嘴唇,撫過她親吻過的鼻骨、撫過他的眼角眉梢。好像這些地方,都有她嘴唇走過的路跡。
她的眼淚滴到了他臉上,濃鬱又涼薄的鹹澀,在他鼻端蔓延開。
祁隱譽,你的出現很讓我意外……她輕輕說著,尾音在親吻他嘴唇的時候消融在唇瓣觸碰的一瞬間。
她用舌頭抵開他的牙關,隨即兩人的舌頭像兩條荒海中的遊魚,一前一後你追我趕,沒有目的地,時間也沒有盡頭。
她的淚流到了他嘴裡,一瞬間他覺得苦澀無比,兩人像是在舉行一場莊嚴又悲涼的儀式,透過這種方式來完成靈與肉的洗禮沉澱。
她吻累了,離開他的嘴唇。
祁隱譽,你知道嗎?她的眼淚沒有止息,源源不斷地滴在他臉上,順著他臉的輪廓四散滑落到他耳朵上、脖子上、胸膛上。
我爸爸經常打我,還罵我,用那種最髒最下流的話罵我,因為一些很小的事。她用手指輕輕颳去滴在他臉上的眼淚,但數量更為龐大的淚滴又滴下來,散落在她的指縫裡,再次濕潤了他的臉。
可是我覺得我不應該被那樣罵……我覺得我比那些和好多男人廝混的女孩子要強得多,我只不過是考試沒考好,或者一些小事沒合他意……她說不下去了,埋首在他肩上,濕滑的淚水在他裸露的肩膀上暈開一片水漬。
所以我曾經真的想去做一些事,真的變得像他罵的那麼髒,髒到骨頭裡。你的出現,對我來說,非常意外……在你出現之前,我覺得我很廉價,很低賤,很沒有存在的價值……你出現之後,我才知道……即使我再髒再破再不值得留戀,都有人願意把我當成寶貝……
她低聲絮語,時斷時續地說了很久。最後怯懦著說出一句:我愛你。
他聽到了那簡單的一句表白,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伏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好像一個朝聖者,終於聽到了來自神靈的關乎信仰的箴言。
他的手指觸碰到了她光滑脊背上的筆直的脊樑骨。他情不自禁地自上而下地沿著脊樑骨的走向撫摸,少女的肌膚很柔和,骨頭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