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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沈識微似乎開心了點，又把椅子轉了回去：&ldo;秦師兄，你仗也打了，人也殺過，居然還能了無長進。這引火燒身的事，居然還是樂此不疲。&rdo;

我還在想著文恪，心頭直打鼓，苦笑道：&ldo;這事太特麼操蛋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如果不是這麼情急，也許還能想個聰明點的辦法……&rdo;

沈識微舉起一面紅旗，千人同時舉矛，校場忽如海面般波光粼粼：&ldo;辦法我想不到，難反而又替秦師兄找了個難題。&rdo;他饒有趣味般道來：&ldo;若我是個弱女子，見了昨晚那一幕肝腸寸斷，出門就要投崖，秦大俠打算救哪個？&rdo;

我道：&ldo;可你又不是……&rdo;他冷哼一聲，陰惻惻打斷：&ldo;是啊。我不是！&rdo;

他似笑非笑，眼裡映著矛光，唇角卻噙著點苦澀。

我突然心疼得像被攥在手裡擰。

他不是弱女子，是沈識微，鐵澆鋼鑄、油鹽不進，所以為了當英雄，我捅他兩刀又怎麼樣？

那天他問是不是傷了我的心，我還一陣委屈。但我怎麼從來沒問過自己，會不會也傷了他的心。

我覺得心裡擰出來的都是酸，想把他抱進懷裡使勁揉一揉，又沒臉下手。

正難受，沈識微卻道：&ldo;秦師兄，你就不動怒嗎？&rdo;

我道：&ldo;要不是氣……&rdo;

他道：&ldo;我說的不是義憤，是私怨。你就不恨有人把你逼得如此走投無路？&rdo;他倒提著令旗，忽而漫不經心地同時舉起兩面。

場上那一千人錯愕了片刻，突然同時往前，佇列相撞，不停反進，揉麵般擠做一團。我見他們越擠越緊，終於有人摔倒了，一時人仰馬翻，煙塵滾滾。

沈識微道：&ldo;這裡有一千二百人，若一擁而上，我武功再高也要被砍做肉泥。但不過兩面布旗，就能驅他們如牛馬。&rdo;他哈哈大笑：&ldo;秦湛，你現在已經不傻了，難道不懂為什麼？&rdo;

我說不出話。

他意猶未盡，又看了會兒場上的狼狽樣，終於放下令旗，饒了眾人：&ldo;陳昉是個什麼東西，但他就是能折辱英三。你若有百萬雄兵，昨天誰敢叫你跪下！你過去瞧不起我事事言利，現在可明白了？英雄不恤身家性命，也要逐此大利！天下沒有比&l;權&r;字更好的東西！秦湛，你要為所欲為，可別當什麼大俠了，要爭便爭個萬人之上！&rdo;

他把滿把令旗拋下，胸膛起伏，喝一聲：&ldo;散吧！&rdo;

臺下小校對得了令，揮動黃旗。沈識微恢復了常態，坐得筆直，只是再不看我一眼。

我知道自己是時候滾了，走到臺邊想往下跳，但終究意難平，又折了回來。

他頭頂的布棚用兩條粗麻繩掛起，我伸手一扯，輕輕便斷。布幔落下，拍起微風，我打他身上橫跨，把他按在椅背上，使勁親了下去。

沈識微僵直了片刻，還是放開了牙關，雖未像過去那樣熱烈回應，但也允許我長驅直入。

我深深吻了半天，吻得身心俱疲，捨不得起來，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裡，聞著他身上的味道。

他冷冷道：&ldo;這是什麼意思？&rdo;

我道：&ldo;也沒……什麼意思。&rdo;

這意思是，以後要不要萬人之上永不受氣不好說，但我再不會傷你的心了。

第80章

四月初一，天軍